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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無招勝有招

康寧難寧,得勝之師是處處望風而降,敗軍之將只能處處聞訊而叛。”

曹耀一開始很著急,但聽了劉承宗這番話,哪怕描繪出一幅帥府末日般的景象,他內心焦急卻逐漸褪去。

他相信眼前這個人,需要確定的只是這個人真的認真考慮過這件事了。

因為就像過去遇到的所有危急時刻一樣,只要劉獅子在認真考慮一件事,最後就一定能帶著他們走出一條活路,一條比別人更好的活路。

他心裡有底了都不需要再繼續問劉獅子有什麼計劃,抬手喝了奶茶就準備起身告辭,道:“我明白了,大帥心中已有定計。”

“不急著走,談不上什麼定計。”劉承宗伸手阻攔,道:“只是按部就班,不受偏師影響,我們才是主力,就算河湟被攻陷,我們勝,滿盤皆勝。”

“肅州六萬石米糧在四月底完徵,可足三月之用,黃勝宵部新鑄千斤戰銃將於七日後鑄成,兩日運至高臺,因此對高臺的強攻在十日之後;隨後七月之前攻陷甘州,均田分地,秋糧可足備冬,初冬攻陷涼州,兵出古浪峽完成合圍。”

說罷,劉承宗在帳中朝高臺城的方向虛指:“甘肅的總兵和一個副總兵在這城裡圍著,火炮送到,滅了楊嘉謨,攻陷甘涼重鎮指日可待。”

曹耀神情格外複雜地緩緩點頭,不是因為劉承宗的計劃有多麼出奇,而是因為這本來就是他們的計劃,軍中每個參將都知道的計劃。

讓他神情複雜的是以自身條件設身處地計劃一件事很容易,世上任何人都能做到;但執行一個計劃很難,完成執行計劃的條件更難,在喧囂擾攘的嘈雜資訊中堅定信念執行計劃更是難上加難。

但劉承宗對自己的信念堅定並無自得之色,恰恰相反,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個意志堅定的鋼鐵之人。

就算心如鐵石,爹孃婆姨全在河湟,但凡有率領軍隊成建制飛回河湟的辦法,他都會義無反顧地放棄在甘肅打下的地盤飛回河湟,哪怕代價是這場戰爭回到原點。

他只是經過慎重考慮、仔細謀劃,確認帶兵跑回去無法讓戰爭回到原點,而是會承受比河湟兵敗更加巨大的損失,才被動進入賢者時間……如果丟掉河湟不可避免,那就重新光復。

曹耀此時在戰略上已經完全認同劉承宗的計劃,也來了興趣,便將議題縮小至戰術,問道:“我還有一事不明,自守軍將領被我軍擊傷,雖說六門重銃轟城垛少了點,但元帥軍士氣高昂軍心可用,高臺又是小城,也勉強夠用,何不盡快將之攻落?”

劉承宗的身後掛著份甘肅輿圖,他返身看了一眼,道:“圍城二十日來,我觀察到元帥軍攻城經驗非常貴乏。”

其實也不算貴乏,因為在這件事上,大家都是菜雞互啄。

明軍的敵人都不佔據城池,但將領看的兵書多,屬於紙上談兵;脫胎於明軍的元帥府漢軍也差不多,無非是攻陷過幾座城,可以說是照本宣科。

而元帥府的幾個支線部隊,番兵攻城築城經驗豐富,但攻防技術水平仍停留在五百年前;漠北漠南的蒙古兵,攻城對他們來說是神話傳說。

元帥府麾下的衛拉特四部在這件事則需要單獨列出來,整個衛拉特到現在一座城都沒有,什麼攻城守城,在他們認識劉承宗以前都是道聽途說。

南俄綹子跑衛拉特家門口修的小木堡子都算難攻不落之城。

整個西北,劉承宗大規模野戰經驗最豐富的的人是他自己,但攻城不行,經驗最豐富的人應該是李自成和在川北鬧騰的姚章儒,各路農民軍到現在不算堡寨,單是府州縣城就已經快攻陷一百座了。

當然,如果單以陷城次數計算,而且不算作弊的話,拿府谷跟河曲那幾座城反覆刷經驗的王嘉胤應該是老大。

不過劉承宗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