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卓等人看看地上那三具神通道士屍首,面色木然。
“按我說的辦……他二人若要尋死,別攔著”
葉易安行將邁步離開時腳下一頓,“別忘了下封口令,這五人根本就沒來過蘭山精舍,玄玉仙長駕臨山南,這點面子咱們總還是要給的。本門之內誰要是多嘴自己把窗戶紙給捅破了,定不輕饒”
陳方卓指揮人將兩人押解下去時還在不斷咂摸葉易安這番話中的深意。
料理完此事後葉易安並沒急著去詢問虛壺,而是徑直回到了自己的靜室,趺坐下來後便取出那件形似骨匕的黝黑之物細細審量。
自然光下,這件物事細密沉實,通體散發著邪異的瀏亮黑色暈光,恍若一件極品墨玉。
葉易安從沒想到,失落之城中虛可所化骨魔身上的一截殘骨居然有如此上佳的賣相與功用。
隨著這件殘骨取出時間稍長,靜室內居然無聲無息湧現出一股森寒戾氣,那感覺恍若又回到了失落之城。
這件讓駱天賜等人驚異莫名的物事其實就是失落之城中取自虛可所化之骨魔身上的一截殘骨。
當日葉易安活拆了虛可之後隨手袖了他一截殘骨作為紀念——畢竟是這廝抓捕了師父並將自己投進了黑獄。原本只是純為紀念,卻沒想到此物一旦離開失落之城居然邪異到了連玄玉護盾都能生生破開的地步。
昨夜從定坤山連夜趕回時他也曾想過此事。此刻再定心細細回想,失落之城原是殷商舊都,在那個“國之大事,在戎在祀”,神的地位遠遠高於人的時代,以活人祀神實屬常態。
那些巨大屍坑中不計其數的斷頭跪屍當就是殷商巫覡們供奉祀神的祭品,原本這些人死後的怨憤戾氣應當經由城中那座巨大法陣匯入伏羲聖像加以消弭,孰料不知何故,因為聖像足下的銘牛尊被移出導致殘缺的法陣難以驅動。
這股匯聚了無數祭品的怨憤戾氣就此鬱結於失落之城,化不開散不去且越積越厚,歷數千年光陰至今竟已濃郁到了顯化成雲的地步,當日虛可一入屍坑範圍即刻血肉化盡,以他的修行境界尚且如此,足可見幾千年怨憤戾氣的邪異重到了何等驚人的地步。
後來不知那廝以什麼邪法居然能血肉化盡而不死,並透過吞噬至濃屍坑戾氣及祭品屍骸成就了骨魔之身,這個過程整整延續了十五年,可以說直至虛可在土臺伏羲聖像前被活拆時,他的骨骸已被那幾千年生化的怨憤戾氣浸透。
而這種氣機又是以天地原生靈力修行者天然的剋星,所以玄玉才會對其如此忌憚。定坤山頂本是近身反擊偶一為之的舉動卻沒想到無意間發掘出骨魔屍骸居然有如此妙用,這還真是意外之喜。
以上乃是葉易安逆向揣測的結論,在他想來縱然真相或有偏差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若能將此物煉製成法器……再配合從《蛹蝶秘法》生化出的隱身戰法……這個念頭方一出現,立時就攫住了葉易安所有的心思。
隨後的時間葉易安便在靜室之中反覆試驗,也不知耗去了多少時間最終卻只能廢然作罷。
雖然在失落之城中藉助了伏羲聖像的威能,但他當日畢竟活拆了虛可,但現在出來之後竟然無法煉製這截本是作為紀念的殘骨。這東西真是邪異的很,用盡心思卻連最基本的法器都無法煉製。
不能成就法器那在威能和使用方式上所受侷限就太多,虛可這賊廝,真是死了都不讓人省心。
葉易安收起殘骨正要去見虛壺問問許多不解之事時,眼神陰晴不定的秦陽領著一個人前來請見。
聽說來人是玄玉仙長的信使,葉易安心頭猛然一跳,推開靜室門戶就見到了虛月。
面若桃李卻氣質冷若冰雪,挺腰拔背之間如利劍出鞘般鋒芒凌厲的虛月。
葉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