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中廂房,亮著暖黃的火光。
若不看坐在燈前紙人,白紙臉上那兩坨紅豔豔的腮紅,倒也沒什麼恐怖之處。
紙人垂頭,一針一線的縫著皮子。
雖說賢惠模樣做得足,但是針腳走得歪歪扭扭。
田百戶踹門的瞬間,細竹篾白紙糊成的紙人,猛扭頭來看。
燈光下,紙人慘白的紙人臉蛋看得田百戶一陣心驚肉跳。
幾乎是同時,滿室火光一滅。
一聲淒厲的貓叫聲響起。
身後傳來屬下幾人,驚懼的叫聲。
田百戶足下一點,急退出門去。
身後的堂屋,已經亂作一團。
黑暗光線下,可見雪青刀影亂舞。
“鎮定!”
田百戶貓腰貼近一個雜亂的腳步聲。
走到近處,一把奪下屬下胡亂揮舞的刀。
“全都靠牆警戒。”
田百戶平日積累下來的經驗和威信,在這時對穩定人心起了很大作用。
驟然陷入黑暗中的幾人,頓時背靠牆壁,持刀警戒的同時,緩緩靠近。
一時間,屋中只有簌簌的腳步聲。
幾人終於匯合。看書溂
田百戶來不及詢問,開口道:“走!”
幾人排成一字型,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出了門去。
等到走遠了。
田百戶看著那已經黑下來的屋子,這才鬆了口氣:“你們都沒事吧?”
之前練童子功的那黑壯漢子,晦氣的抹了一把臉,他的臉上隱有幾道血痕。
“沒事,就是被貓撓了一把。”
方才聽見田百戶的喊,他立刻拔刀指向那個佝僂的老頭子。
只是一道黑影,唰的一下竄出來,撞熄了油燈。
他只覺得一陣惡風,朝面門襲來。
若不是他腰腿好,一個硬板橋後仰躲過,就不是臉上三道淺淺的疤痕那樣簡單了。
那一通慌亂,除了這倒黴蛋臉上被撓了一把,旁人倒也沒有受什麼傷。
田百戶惱火,他們沒料到會這樣被人擺一道。
萬幸的是,手上傢伙一樣沒少。
田百戶仰頭看了一眼月亮。
朦朦朧朧的毛月亮,月光不甚明亮。
他掏出懷裡那張地圖,一邊藉著毛月亮的光看,一邊對屬下道:“大家先將柳枝分一分。”
陪伴田百戶從北到南征戰的戰刀,被趙鯉以公平為由給沒收了。
全員配發的,都是新刀。
沒有雞血,現在的新刀不趁手,不是很能給人安全感。
照著任務卷軸的說法,柳枝對遊魂又輕微傷害。
這山野夜半的,他們也只能靠這幾分細柳條子了。
那臉上被抓傷的黑壯黑子,本身就正想表現的時候,像是柳條枝這樣的東西他主動背在了背上。
得了田百戶的吩咐,他積極的按照自己這隊人的人數,分出了十根。
然後先給了田百戶一根,在意義發放下去。
發到最後一人,他空著收回來。
心裡還慶幸,兄弟夥都沒事。
想再那捆柳條裡,給自己拿一枝。
卻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太對。
自己這一隊人,一共十個人。
他拿了十根柳條,為什麼發了一圈,自己手上沒有?
他歪頭思考了一瞬,下一瞬爆出一句親切的罵聲:“我屮!”
其餘人都正藉著毛月亮模模糊糊的光,研究到手的柳條。
被他這平地一聲罵,嚇得齊齊哆嗦。
“白大頭,你叫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