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
鬱楚將手裡的藥物放在茶几上,動靜不算大,但梁絮白卻因此而睜開了眼。
“幾點了?”他半眯著眼,啞聲問道。
“十一點半。”桌上還有幾塊昨晚剩下的栗子糕,鬱楚坐下來,撿出兩塊填肚子。
梁絮白噌地一下坐起,立刻給前臺打電話,讓他們送兩份午餐到房間裡來。
他穿著褲衩摸進衛生間洗漱,不多時又從行李箱內翻出電動剃鬚刀開始修理胡茬。
一來一回間,鬱楚被迫欣賞了好幾遍健壯硬朗的、光裸的肉體。
“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不要像個流氓似的晃來晃去?”他冷聲低斥,耳尖隱隱泛紅。
梁絮白捱了訓,動作利落地穿上衣褲。
鬱楚開啟塑膠袋,裡面有一瓶碘伏棉球和一瓶消腫止痛的噴霧:“這裡有藥,你抹一點。”
梁絮白欣喜於他給自己買藥,於是在他身旁坐下,有幾分恃寵而驕的意味:“我看不見,你幫我弄。”
“看不見就去照鏡子。”鬱楚眸光淡淡的,語調裡盡是拒絕之意。
梁絮白故技重施,將腦袋枕在他腿上,虛弱無力地說道:“我頭暈頭痛,真的不太方便。”
頓了頓,又補充道,“更何況是你打傷了我,你應該對我負責,不是嗎?”
“你不嚇我,我怎麼會打你?”
“都說了不是故意的……”
鬱楚被他這副死纏爛打的態度折服,只好擰開碘伏瓶蓋,用鑷子取出碘伏棉球,而後撥開他濃密的頭髮,為受傷的部位消毒殺菌。
昨晚觸控此處時,原只有拇指那麼大的一個疙瘩,沒成想一夜之後,紫腫的範圍擴大,甫然看去,觸目驚心。
鬱楚心裡湧出一股子愧疚,不由放柔手上的動作:“疼的話就告訴我。”
梁絮白眨了眨眼:“好。”
上完藥,午餐也送進來了。鬱楚吃飽之後準備出門,梁絮白疑惑:“你去哪兒?不睡覺嗎?”
鬱楚說道:“再過兩天我就要去京城錄製綜藝,正好這兒的戲剩得不多,所以我跟導演商量過,準備在兩天之內拍完。”
“兩天之內?”梁絮白擰了擰眉,“原本要拍多久?”
“一週吧。”
“……”梁絮白深吸一口氣,溫聲勸道,“楚楚,你現在懷著孩子,不用這麼拼的,否則身體會吃不消。”
鬱楚轉過身,將眼底的情緒及時掩藏:“沒有拼,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清楚。”
梁絮白知道他脾氣擰,便不再相勸,而是隨他一同前往劇組。
初秋的海島溫度適宜,且這兩日正逢朗晴的天氣,對於拍攝工作非常有利。
此番梁絮白來海城的目的只是為了給鬱楚送一盤香酥排骨,原計劃今日就回程,沒想到鬱楚會突然給自己增加工作量,導致梁絮白不敢有任何鬆懈,幾乎是片刻不離地跟在劇組,唯恐他有個不測。
齊宣這幾日正好在海城出差,便在劇組多待了幾日,如今乍見梁絮白,不禁取笑他:“三爺,來督工呢。”
“我督什麼工?”梁絮白疑惑。
齊宣笑道:“你當初把鬱楚塞給我的時候,不是說想讓他替你賺錢嗎,今兒大老遠跑來,如果不是為了監督他工作,那是為了什麼?”
梁絮白梗著脖子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就是來督工的。”
齊宣挑眉:“僅此而已?”
梁絮白用十分誇張地口吻反問:“那不然呢?”
“難道不是因為喜歡?”齊宣的語氣頗有些淡然。
梁絮白低頭玩自己的手指,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齊宣對這位老朋友也算是有幾分瞭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