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名喚梁旻川,五歲餘,平日裡雖頑皮,但重要場合還是十分規矩的。
梁旻川抬頭望著鬱楚,喚了一聲“鬱叔叔”,鬱楚笑著應了他:“你好,川川小朋友。”
小孩靦腆地撓了撓頭,來到父母身旁站定。
今日梁老爺子約眾人來泡溫泉,主要目的在於解決梁宥臣和文辭的感情問題。
老爺子下海早,單打獨鬥拼出了一片天,見多識廣,思想相對來說比較開放,但唯獨對自己孫子喜歡男人一事難以接受。
當年梁宥臣向家裡出櫃時,梁父梁母並未反對什麼,倒是老爺子氣急敗壞,怎麼也不同意他和文辭的事。
老爺子放下狠話,如果梁宥臣執意和男的好,那就滾出這個家。
然後梁宥臣果真搬出老宅,自己在外面買了一套房子獨居。
老爺子為此差點心梗,把人喊回來訓斥了一通,嚴苛下令讓他和文辭分手。
梁宥臣性子雖悶,卻也執拗,無論爺爺說什麼都不肯放棄愛人。
老爺子氣急敗壞地用柺杖打在他的膝彎處,梁宥臣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瞬間折膝跪在了地上,咬牙忍住疼痛,沒有說過半句求饒的話。
他說:“即便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和文辭分手。”
這句話猶如一瓢沸滾的油,直接把老爺子淋了個透徹。
下一瞬,老爺子面色發甘、呼吸急促,當場暈死過去。
爺爺怒急攻心,引起了急性心梗,好在搶救及時才保住了性命。
文辭得知此事後,未免梁宥臣為難,主動提出了分手。
文辭笑著說:“興許咱倆有緣無分吧。既然天意如此,那我們就好聚好散,畢竟我的本意是喜歡你,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家庭不睦。”
他還說,如果緣分未斷,日後再續也行。
這段緣分,一等便是三年。
梁宥臣雖然明面上對爺爺依舊千依百順,但老爺子清晰地感覺到他們爺孫之間有了隔閡,偏偏老爺子口是心非,又極好面子,便只能任由這份隔閡逐漸加深。
後來梁絮白進了部隊,梁宥臣又長期獨居在外,偌大的老宅內只剩梁錦安還陪在老爺子身邊。
老爺子沉思了幾年才漸漸轉變觀念,開始思考自己當年是否做錯了。
直到梁絮白的心也被男人勾走之後,老爺子算是徹底放棄了棒打鴛鴦的念頭。
“——兒孫自有兒孫福嘛,你不要老是端著架子去管束他們,小心這些崽兒以後都不理你了。”
這是老伴兒在世時經常對他說的話,如今細想,的確是這麼個理。
他管得了這些兔崽子一時,卻管不了一世,他們終究需要有人陪伴,一起經歷世間百態。
如今老爺子想通了,便不再阻攔,同樣給了文辭一份見面禮,讓他以後隨梁宥臣稱呼自己,不必太過拘束。
溫泉館的會客廳內有一坐小小的室內魚池,裡面畜養了好幾個品種的金魚,尾鰭薄如輕紗,甚是豔麗。
這個季節池中的睡蓮早已枯敗,老闆便用假物來代替,倒也別有一番生機。
鬱楚在池邊餵了一會兒魚,便返回沙發處,來到梁絮白身旁坐定。
隨行的傭人和保姆此刻正帶著梁旻川在外面玩耍,所以廳內聽不見小孩的動靜,氣氛頗有些莊重。
很快,梁錦安發話,打破了眼下的氛圍:“老二老三,雖然你們的伴侶都是同性,但該有的流程一樣都不能少。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把婚事定下來?”
梁宥臣和文辭如果不算分手的那三年,他們在一起也有四年之久了。至於另外兩個——
連婚戒都戴上了,婚禮遲早要提上議程。
梁宥臣看了文辭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