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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我推不掉斐閣的自作主張幫他補課,他心猿意馬,我索然無味,你咄咄逼人,你不允許我辭職,你警告我離斐閣遠一點,你喜怒無常,永遠冷眼旁觀著。斐閣的生日宴會,我真的不想去,我覺得可能會發生些什麼,可我終究還是去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無法解釋。”

“從那以後,你開始如影隨形,無處不在,步步緊逼。你心機那麼重,我完全猜不透你的用意。你從來不知道,我在心目中勾勒出的親愛的另一半:他可以不英俊,矮一點沒關係,胖一些也不要緊,只是,他要有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一顆善良誠實上進的心,還有,絕不可以沒有頭髮。這些要求對於你,是不折不扣的侮辱,而我之於你,不用桑瞳或其他人跳出來提醒,我有自知之明。”

“你聽說過兩隻刺蝟的故事沒有?西伯利亞初冬的早晨,它們在寒冷的冬天相互依偎,靠得近了, 它們身上的刺會傷害到彼此,靠得遠了,卻又抵制不住那凜冽的刺骨的寒風。於是它們不停地靠近、傷害、離開,又因為冷和寂寞而靠近,週而復始。斐陌,我們就是同一個屋簷下的兩隻刺蝟,近在咫尺,相互傷害,感受著自己的疼痛,卻永遠看不見對方的傷痕累累。”

我低下頭去,我心底一酸,冬天裡的那碗夜宵,夜夜噩夢後那個有些陌生的依靠,倫敦街頭,那一次迷途,轉身第一眼就看到的他那個靜靜的眼神。一直以來,一天天地,他給了我無限的放任、從不追問的沉默,和偶爾的笑顏。現在回想起來,無數次,看著他的笑容搖搖晃晃,我的心也跟著慢慢被點亮。

我注視著那片虛無縹緲的樹影靜靜憩在我的指尖,輕輕地:“你不知道,有時候,我看著你,心裡想,如果一晃神,一轉眼,我們就這樣垂垂老去,該有多好?我就可以不用自私、不敢用力、不敢靠近,我就可以有時間慢慢回味曾經的美好,我還可以不用無休止猜度你的高深莫測……”

我開始哽咽,一直以來,我永遠蜷縮著,以一身的硬刺來逃避著什麼。

可是現在,除了愛,我已經找不到任何溫暖的東西可以取代。

可是現在,我害怕,我還在,時間還在,他卻已經離開。

漫長,難堪,煎熬。

一雙腳在我面前停下,他蹲下,淡淡地:“抬起頭來。”

我抬起頭,他與我平視。

很久很久之後,他俯下身,毫不猶豫地用力咬了下來。我的鼻尖啊―――我痛得瘋狂飆淚。

他哼了一聲:“很疼?” 他看向我的腳,不帶什麼情緒地,“哪個更疼一些?”

我眼淚汪汪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知道我也不敢說。

他垂眸,我聽到他輕淺的呼吸聲,過了很久之後:“論相貌,布拉德皮特一定比我帥很多;論個頭,我比姚明矮上一大截;論體重,抱歉,我永遠不可能超過相撲運動員;我因為蛀牙偶爾會去看牙醫,從來沒有人說我善良,還有,或許不到五十年,我的頭髮就會掉得光光。所以,”他沉吟了片刻,“俞桑筱……”

我抬頭,屏息,聽到他慢慢地:“你還可以再考慮考慮。”

我呆了很久很久之後,直到他的眉頭漸漸蹙起,眼神漸漸淬毒,我才如夢方醒,期期艾艾地:“好像……不用……”

我的唇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考慮?矜持?溫柔?嬌羞?在這位龍先生面前,似乎都可以省省。

他永遠都在說著言不由衷的反話。

果然,他暼了我一眼,毫不意外一般,在我身旁坐下,隨手拿過一份檔案低頭瀏覽:“不必這麼得意俞桑筱。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投資付之東流。”他的注意力彷彿全盤被吸引到那份從上到下只有兩行字的備忘錄上,“別忘了我是一個精明的商人。”

要麼是我眼花,要麼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