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浩天整個人都似乎被這兩個不同的聲音撕扯成了兩半,那種天大的機緣近在咫尺卻要努力剋制自己內心貪慾與野心的煎熬,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這期間的痛苦和掙扎。舒愨鵡琻
不——
或許,還有一直冷眼旁觀親手主導了這一場內心爭鬥戲碼的嫋嫋姑娘。
嫋嫋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臉色因糾結掙扎而顯得有些猙獰的月浩天,等待著他最後的決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月浩天卻依舊處於那種恍惚的自我掙扎中,嫋嫋眸光微閃,忽然緩緩垂眸,這樣半垂著眸的樣子便似那雙原本澄澈而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蒙上一層淡淡的霧氣,似有什麼東西朦朧了她以往那清透如許的視線,竟讓她的神色也看起來有了一分恍惚。
不過這也只是轉瞬之間。
月浩天忽然整個人冷靜了下來,嫋嫋抬眸看向他,只見月浩天此刻的神色竟奇異的平靜了下來,之前的猶疑掙扎糾結似乎統統不再存在,不知剛剛他於恍惚中想到了什麼或是看到了什麼,他此時整個人竟有一種奇異的超脫之感,就彷彿,一個人忽然卸下千斤重擔,變得輕鬆了起來一般。
嫋嫋姑娘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底竟第一次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難得的,她的情緒,竟罕有的微微波動,不免眸光深深的看向月浩天。
月浩天此時也正好看向嫋嫋,他的眸光太過複雜,似有無盡深意隱含其中,那裡,依舊有著殘存的掙扎不甘不捨,然後他微微轉眸,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那玉瓶之上,良久,他再次看向嫋嫋,竟忽然對著她釋然一笑。
只見他忽然長嘆一聲,那一聲嘆息裡竟有一種讓人莫名心酸的情緒,他深深看著嫋嫋,道:“我知道,自你入宮後發生的這些事,皆是你所為。”
他說得很篤定,顯然是已經完全肯定了這件事。
他亦不再自稱朕,如同一個真正的父親那般,神色慈愛的看著嫋嫋。
嫋嫋姑娘對著他再次甜美的一笑,笑顏如花的點頭,十分乾脆的承認,“不錯,是我。”
她既然如此大張旗鼓的動手,自然不會認為他作為一個皇帝,會不知道她這些動作。
更何況,她從不曾打算掩飾她的行為,也從沒有隱瞞的意思。
而他,顯然是一開始就知道,不過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如果不是她動了他的兒子,恐怕他還會再撐一段時間才會來找她。
月浩天見她如此乾脆的承認,反而十分驕傲的一笑,讚道:“果然不愧是我和柔兒的女兒!”
嫋嫋眸光不動,對於他這句話完全不做任何反應。
月浩天也不以為忤,繼續道:“你今日這一局,怕也早就算好!你一進宮便毫不客氣的直接動手懲治了那一干毒婦,後又利用太子的惡疾逼得我不得不走這一趟,而後自我踏足這月凰宮開始,便已經是一步步踏入了你所佈之局,你先是讓我嚐到了這神丹的逆天功效,然後又承諾解我後顧之憂,再以長生大道為誘餌,讓我明知道是個陷阱也終究忍不住的往下跳。因為你將我的野心貪慾甚至是我內心的掙扎都算計在內……是與不是?”
明明他說的是他一步步被嫋嫋算入局內,他卻笑的那般驕傲,那是一種,屬於一個父親對於自己女兒有如此心計手段的驕傲,那是一種敗在自己女兒手中雖敗猶榮的驕傲。
嫋嫋的面上依舊是那般甜美如花的笑靨,笑語盈盈得如同真正與月浩天父女情深一般,只是說出的話,卻猶如利箭,直插人的心底最柔軟處,“是又如何?難道你真的如此自以為是的認為你有這個資格再認下我這個女兒?在我已經成為這大陸至尊強者的時候,在我飛昇在即身為高貴的雙系宗師的時候,在我被你的妻妾弒母追殺之後?”
這一問,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