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卯瞬間笑成一朵花兒,甜甜地說:“是呀!”
“乖,你也是乖孩子。”武甲的小心肝抖了抖:受不了,真是越來越像他爸了。
杜寅端出手工課做的橡皮泥怪獸當禮物:“武叔叔,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樂。”
武甲滿心歡喜:“謝謝。”
杜卯抱著武甲的腰撒嬌:“叔叔,買個蛋糕吧。”
武甲一口應允,想起今天本來和段殺約好一起吃飯的,便給段殺打了個電話,拜託他過來時帶個蛋糕。
自打床上多了一灘尿後,段殺找出多餘的被褥打地鋪,柏為嶼領著隔壁的狼狗在他的被褥上打滾啃骨頭,“不小心”留下殘羹冷炙若干,被褥裡都是狗騷味,不能再睡人,想必就算買新的被褥回來也會慘遭毒手,段殺乾脆睡瓷磚地。更崩潰的是柏為嶼晚上不睡白天睡,通宵玩遊戲、煮泡麵或者半夜起床撒尿,當他是塊人皮地毯,直接從他身上踩過去,踩肚皮踩胸口踩臉,往死裡踩,恨不得踩死他,有時泡麵湯濺到他身上,燙得他一哆嗦,還聽到柏為嶼咒罵一句:“哪來的垃圾堵路中間?奶奶個熊,絆了老子一腳!”
段殺一個多禮拜沒一晚睡得著,有苦難言,熬出倆黑眼圈,上班也迷迷糊糊直打瞌睡。武甲打電話過去時,段殺睡得正香,柏為嶼今天不在家,他趕緊趴到床上去補眠,尿早幹了,有沒有尿腥味他也不在乎了,一覺從早上睡到黃昏。
聽武甲說要買蛋糕,段殺的思維遲鈍地運轉好幾秒才“哦”了一聲:“你生日啊,哈,蛋糕啊,哈,行啊,哈哈。”
武甲辯解:“不是我要吃,家裡來了兩個小孩。”
段殺抹一把疲憊不堪的臉,勉強笑道:“知道了。”
牙刷又被柏為嶼丟掉了,段殺習以為常地拿起柏為嶼的牙刷刷牙,然後衝個冷水澡,他對這樣的生活沒有什麼怨言,說起來可笑,不容自己不承認,心裡隱隱有一種願望,寧願這樣耗著,寧願天天受折磨,也不想和柏為嶼分開。
“蛋坯都有的,不過做好蛋糕需要等十五分鐘。”
“嗯,好的。”
“你要八寸的還是十寸的?”
“……八寸是多大?”
蛋糕師傅比劃比劃。
“只是兩個小孩吃……還有沒有更小的?”
“那就是六寸吧?”
段殺點了一下頭。
“慕斯和普通蛋糕,您要哪一種?”
段殺想了想,說:“普通的。”這樣小氣巴交地買東西不是他的性格,可工資卡和信用卡都被柏為嶼沒收了,手頭現金有限,現在連煙都不買了。
“要冰激凌蛋糕還要鮮奶蛋糕?”
“鮮奶的。”
“那是九十五。”
沒錢說話底氣不足,段殺侷促地又點了一下頭。
柏為嶼從學校回來,經過蛋糕店的玻璃門外時不經意地一瞥——那個背對著他立在甜點製作櫃前的背影很熟悉,讓他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蛋糕店就在小區門口,以前兩個人常來,買些東西當早點,段殺對甜食不感興趣,想買什麼就直奔主題,柏為嶼則磨磨蹭蹭地整個店逛一圈,總被些鮮豔漂亮的小糕點吸引,也不管好不好吃就買,回家一嘗,甜得發膩,丟掉又浪費,便全塞給段殺吃,搞得段殺愁眉苦臉,一再強調下不為例。可柏為嶼屢教不改,對漂亮的東西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於是每次段殺衝進店裡拿幾包土司,風風火火地付完帳拉上柏為嶼就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搶劫。
柏為嶼站在門外默默看了一會兒,推開門走進去,順著麵包的貨架繞到甜點製作櫃旁,隔著貨架的空隙偷窺段殺的側臉。
“巧克力醬要嗎?”
段殺自顧自地看著蛋糕發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