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潤杏眼瞪得滾圓,薛素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一層。
在她眼裡,薛程與蓮生一樣,都是還沒長大的孩子,不過仔細想想,蓮生的烏述同的親事已經塵埃落定,只等大軍班師回朝便要嫁到烏家,程哥兒生出了幾分綺念,也不是不可能。
只可惜煦容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她不止精通醫術,城府也尤為深沉,薛程進素心堂當學徒,以他的腦子,恐怕被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
薛父沒聽清秋菊的話,但他看到素娘緊繃的神情,也猜出事有不妙。聯想到上回解蛇毒一事,侯府早就將人得罪死了,這檔口主動送上門,怕是沒什麼好結果。
這麼一想,薛父再也不敢耽擱,冒著大雪,坐馬車往醫館的方向走。
那天被竹葉青咬在小腿上,薛程神智雖然有些不清醒,但他卻是在被送到醫館後才昏迷過去的。
煦容那張清秀的面龐深深印刻在他腦海中,就算五官比不上薛素艷麗,但她心地純善,平日裡行醫治病,救死扶傷,比那個貪婪狠毒的婦人強出了不知多少倍。
因此,就算醒來的時候是李大夫施針,薛程心裡也認定煦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在體內毒性消除的一乾二淨後,他為了接近醫女,留在她身邊,什麼都顧不得了。思索了數日,才想出這麼一個辦法‐‐去醫館中當一個小小的學徒。
只可惜薛程並不清楚,那天夜裡薛父將他送到素心堂時,煦容早就記住了他的樣貌,也知道他是薛素的親弟弟,如此一來,又怎會給他好臉色?
不過為了珍貴無比的桃木珠,煦容並沒有將人趕出醫館,只派學徒盯著他,以免鬧出什麼麼蛾子。
薛程還以為自己隱藏的極好,沒有露出絲毫破綻,時不時沾沾自喜,卻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被正主看的清清楚楚。
活了十幾年,薛程從來沒有辨認過藥材,因此他只能從最基本的開始學,乾的也是最苦最髒的活計。薛父找上門時,他正在清洗藥材。京城的冬天分外寒冷,醫館中又放不了多少柴火,漿洗便都用涼水,水裡還夾雜著碎冰,冷得刺骨。
往日在安寧村時,薛家雖不算什麼富戶,但對於唯一的命根子,他們恨不得將人捧上天,哪會讓薛程動手幹活?久而久之,便將人養成了這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德行。
看著浸泡在木盆中的藥材,薛程忍不住嘆了口氣,略顯稚嫩的臉上露出幾分掙扎。
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把凍得通紅的手指伸進了冷水中,仔細洗去藥材上的浮灰,畢竟這是煦容的吩咐,他可不能讓救命恩人失望。
薛父急匆匆走到素心堂中,守門的學徒想要阻擋,但他出門時還帶著兩名侍衛,普通人自是攔不住的,幾息功夫他便闖進了後院,看到蹲在倉房中做活兒的兒子,他雙眼赤紅,麵皮都在輕輕顫抖著。
&ldo;程哥兒,你發什麼瘋?好好的少爺不做,非要在醫館中當學徒,你是要氣死我嗎?&rdo;手背上迸起青筋,薛父死死揪住兒子的襟口,拼命搖晃著他的肩膀。
&ldo;您別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do;薛程不斷解釋,但薛父卻根本聽不進去。
後院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原本煦容在房中歇息,聽到聲音便直接趕了過來。
看到這對父子,她雙眼閃爍,暗自思忖:薛素啊薛素,就算你是輔國侯夫人又如何?有這兩個混帳東西拖後腿,哪還能保住名聲?
&ldo;不知薛老爺強行闖入到素心堂中,究竟所為何事?&rdo;醫館的房間裡放著炭盆子,十分溫暖,感覺不到半分寒冷,出門時小丫鬟怕醫女受涼,便將承恩侯府送來的那件狐裘取了出來,給主子披上。
這皮子硝制的不錯,通體雪白無一根雜毛,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