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們這種日日要流血,時刻要拔刀的海梟,還是很大不同的。”
“做的是陸上生意,南海出事才多少天,你看得他這幾天在粵廣那邊的船隻調動,似是遠離南海多年的樣子麼?”隆正桐問道。
陳芝鵠看了那在眾多情報中最不起眼的一條一眼,微微一動。
“這次明面上是海梟們自發的行動,實際上……無論我們,還是林香都好,都是內閣拉下來的。”隆正桐沉吟片刻,“他們不安一隻棋子在這裡,睡得著覺麼?”
“這……”
隆正桐合上名冊,站了起來,神色異常地走了開去。
“怎麼了?”
隆正桐看了一眼碼頭:“說太多了,這眼前的事,倒是會容易看不見了。”
“啊?”陳芝鵠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臉上表情微微沉了一下。
……
同一時間,南海北部,通入大磡島的航路處。
一架從掛著京陵旗幟的水師軍艦,單獨地行駛在海面上。
越過了幾片迷霧,在一片島礁處停靠了下來。
上面的幾個官兵託著一個鐵封的大箱子,十分整齊地託到了沙灘上。
這在島礁處等候多時的,是那個穿著藍絲綢長衣,肥頭大耳的商人,他一見到這幫官兵下船,立馬就站了起來,然後恭恭敬敬地跪在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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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老闆,請起請起。”為首的官員說道,“溫閣老說了,你與內閣的合作,是生意上的關係。”
顏思齊沒有完全按照官兵的做法,把整套禮行完,才緩緩站了起來。
官員將一道旨意遞給顏思齊,臉色凝重地說道:
“京城那邊,已經開始動手了。”
顏思齊一楞,臉上再也沒有那商人笑眯眯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萬分的嚴肅:
“動……動手了麼?閣老……”他頓了頓,“我能做什麼?”
官員指了指旨意,說道:
“你自己看。”
顏思齊低頭,一字一句,非常仔細地讀了這張來自金陵的旨意。
官員走上前,握住顏思齊的手,說道:
“難為你了,這種既要,又要,還要自相矛盾的事,我們都知道很難。”他頓了頓,“但你我皆知道,除了你,沒有人能完成這種事。”
顏思齊臉色凝重,也是面露難色,口上卻說道:
“再難,也沒有閣老艱難。顏某,肝腦塗地……”
“好,好……我們都沒有看錯人。”官員指了指那個密封的鐵箱,“這裡面的東西,是從九龍港鎮察司,金陵大理寺,延亭衛,再外加福州巡撫的兵部總結下來的東西。”
顏思齊目光投了過去:
“這是何物?”
“我們稱其《百盜行述》。”官員掀開鐵箱,“南海諸盜,那些最不為人知的把柄,全在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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