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矇矇亮,一抹晨光從溶血山的邊緣爬出。
沒有了往日的鮮紅,金光閃閃。
隆正桐不知道從哪裡抓來了四隻雙目泛藍的野狼,幫著拉一架行動式摺疊雪橇,久瀨一番坐在左側,張魚昏迷躺在右側。
大荒的自然規律相當古怪,大部分在城市裡可以正常運作的能源聚變器,一進到大荒就會出現這種或者那種的問題,以至於那些最簡單的機械結構的物件,成為了進軍大荒的必備。而生物能,則從來都是這個世界最為古老而穩定的能源。
賈詠冥那道氣息源遠流長,後勁十足。約莫在一個小時前,本已體力透支的隆正桐就已經恢復了不少,身上的傷口也因為九龍內息本身的啟用而慢慢癒合。到差不多了的時候,隆正桐就將那道氣息緩緩分送到昏迷的另外兩人身上。
久瀨一番醒得比較快,半小時前就坐了起來,坐著發愣。
張魚倒是因為吊著神志的那道仇恨氣消掉後,反倒癱了下去,久久未醒。
兩人沉默,看著逐漸變金黃的雪道。
“看樣子,我們是贏了?”久瀨一番問道。
“嗯,贏了。”隆正桐點了點頭,“從今天起,近江聯盟,就是你的了……”
久瀨一番一愣,這微妙的感覺此刻還相當的不真實。
從往堂本彌生身上下了心蠱的那一刻開始,近江聯盟和堂本家的未來,就全壓在久瀨一番身上了。
他只是微微的哦了一聲,握著拳頭喃喃自語:
“這一邊練內息用人命煉氣,那一邊為了搞倒人同樣視人命為草芥。”他苦笑了兩聲,說道:“碰到了個想法徹底不同的半面怪人,才認識幾天就死了……”
沉默了好久,這個往日自信心爆棚的爆炸頭竟緩緩地開口道:
“你覺得……我行麼?”
隆正桐沒有轉過頭去,對著四頭野狼甩了甩鞭子:
“行不行這種事,誰說得準呢,想來幹什麼?”
“對……你說得對……”
兩人閒聊之際,東北側雪道上突然嘩啦啦地滑下來一大堆雪,四匹雪狼突然止步,對著那山坡狂瘋狂嚎叫。
兩人同時抬頭。
山坡上,雪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慢慢撥開,隱隱約約湧動。
一把血紅色的太刀啪的一下插在雪地上,一隻血筋爆現的右手顫巍巍地按在刀柄上。山坡上,一晃一晃走上來一個看起來一吹就要倒的虛弱身影。
久瀨一番面色大變!
“武藏!”
顧不得同樣虛弱的身體,一番跳下雪橇,瘋狂地往前山坡底跑去。
遠處的武藏身體微微一動。
顫抖的太刀終於是支撐不住整副身體,噗一聲一口血吐出,整個人順著山坡滾了下來。
一路都是血紅色。
……
“怎麼……回事?”久瀨一番瞳孔狂縮,懷中的武藏徹底沒有了意識,雖還吊著一口氣卻怎麼灌內息都沒有反應。
一番抬頭,顫抖著問道:“怎麼可能?道策在我們這邊……誰能把武藏傷成這樣?”
隆正桐眉頭緊皺。
一番的話是對的。鬼人組的原任務,是要在開戰的時候,儘可能多地毀掉溶血山的五座溶血法陣。之所以將隆正桐和武藏分開,就是因為希望哪一邊直面道策後,另一邊依然能夠毫無顧忌地去完成任務。
按常理來說,如果目的是拖的話,即使是面對火力全開的道策,武藏也不至於被傷成這個樣子。
除非,他有什麼不得不正面開戰的理由。
久瀨一番低著頭,不停地將本來就並不充裕的氣息導到武藏身上。
隆正桐在一旁,仔細地打量著武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