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外人……”
禁軍神情一變,立馬擋在宇文烽身前,順著宇文烽的方向看了過去。
東北方向的院子裡,佈滿了士兵,一上一下,巡邏人員絡繹不絕。
兩人沉默了幾分。
“宇文大人,您聞聲辨物的本事,是名動京師的!”年輕禁軍說道,“這幾日上島的人,三教九流什麼都有,膽大妄為之輩從不少見,不可不防,我現在就去調人搜府!”
“等等。”
宇文烽踏前了兩步,兩根手指順著紫眉往眉心一劃。
一道【皇城紫氣】從宇文烽的眉心現出,直衝雲頂後繞著整座鎮察司轉了一圈,又重新落回掌中。
宇文烽的眉頭漸松,只剩下疑惑:
“看錯了麼……難道年紀大了?耳朵生疏了?”
年輕禁軍看到這裡,表情已經沒有那麼緊張了:
“大人,這數月以來,您確實是被諸事滋擾過多了。”
宇文烽點了點頭,收起了【皇城紫氣】,說道:
“現在雖然仍安寧,但我總有一種不安定的感覺。”他頓了頓,“調人搜府就不必了,加強防衛,尤其是貴人所在的北樓。”
“明白!”禁軍跪下領命。
……
鎮察司,北樓頂層。
房間內滿放著卷宗書籍的書櫃,一排接一排,看不到盡頭。頗有年份的木櫃上,一塵不染,卷宗明細,連三十年前【雲外飛星】的記錄,都列得一清二楚,甚至,書墨都沒有變淡的痕跡。
,!
四周窗沿被厚布簾遮擋,以防書籍曬得日光而毀壞。
陳列的書櫃前,是一張紅木雕刻的案桌,桌上放著一盞火油燈。
微燈燭影。
一張劍眉星目,少年巡撫的臉龐。
紫黑麒麟官袍,頭戴復衣冠,手邊點放著福州一府的關防帥印。
福州巡撫,李延機。
後日,代表內閣大學士徐貞元與荷蘭七省聯盟商會洽談九龍港事宜的大人物。
他的眼神凌厲,掃視著手上卷軸。
明明一日後,就是朝廷與西歐的大事,此時此刻,這位巡撫,竟然是在閱讀那些三十年前【雲外飛星】有關的坊間事聞。
他看得十分專注,周遭的動靜絲毫無法察覺。
不過這只是藉口,即時他全神灌注,也無可能覺察出在黑暗中,那一人的動靜。
在那道陰影下,隆正桐輕握圓月彎刀,心中凜然: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李家的人,從來都是最棘手的……
李鼎夷……
那一絲殺氣逐漸飄出,圓月彎刀,蓄勢待發。
就在那一瞬間,鎮察司北樓的天空上裂開了一道光縫。
一股無比詭異的感覺突然席捲隆正桐的心頭,手中的彎刀僵在了那裡,殺氣頃刻間收得一乾二淨。
雖然隆正桐說不出來為什麼,但潛在的本能牢牢控制住了他的身體,腦袋裡只有明晃晃四個大字:
不能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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