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許字幫,如何自處啊?”
這句話點了所有人一下。
這是一句人人都知,但無人敢說的話。
許心素看了過去。那站在角落的手下,此刻身上,湧現現出一股異樣的神色。
以往,他只覺得此人有幾分聰明,於是幾乎是破格帶在身旁的。但此時,這其貌不揚的年輕人身上,竟多了一股非同尋常的沉穩。
“恩永,你什麼意思?”許心素的話裡面沒有怒氣。
【樸氏三星集團,樸恩永】
樸恩永抬頭,雙眼中的瞳孔晶片在劇烈波動,【羅剎海】的主須臾願訊息在不斷收集,其環境資料也一樣進行了重新評估,只是這過程已經持續了兩天,依然無準確結論。
“斷兵折將尚可以承受。”樸恩永摸了一下碧玉葫蘆,“但現在犄角島如此同仇敵愾,我們這樣一走,旦爺這上上下下數萬人,上千只船,全部得落在海芝幫手裡!”
許心素沉默,表情更加凝重。
樸恩永此時心中已有忐忑。
他知道,自己身上這一塊【穿魂引】,說不上不算太好,但怎樣也不算差。
雖認真考究起來,這個身份並不是南海真正的玩家,但與玩家的距離,是足夠近的。身為許心素的幕僚,只要全力輔助許心素稱霸,依靠許字幫這大碼頭,未必就不能先於其他家族的人率先把【開滄劍】挖出來。
但這一切,都建基於許字幫仍能長存下去。
南海時局變幻莫測,海梟沒有官府明面上的庇護,小打小鬧時凝聚力是相當充足的,門徒海員一般極少改換門庭。但是,一旦遭受士氣擊潰式的重創,情況就完全相反了。
各大海盜幫裡的海員兵士,皆是遊走於皇朝律例以外的私掠者,本質上是統治鬆弛的產物。所謂的大幫,也與陸上那些歷史淵源的門閥派系不同,大多都只是近十幾年才開始聚集起來的。
他們以義字行頭對外,橫行無忌,實則都只是以利字為原由而相聚。講到底,有頭髮,哪個想做禿子?若不是被陸上官府門閥逼得走投無路,哪個願意日曬雨淋風吹雨打地在南海拼命?
海上勢力小打小鬧的輸贏,由於海洋的限制,人員一般難以流動。但一旦過了某一個閾值,某一條讓海員認為‘前路無財路可望’的線,一個堂堂大幫頃刻覆滅,也並不少見。
以樸恩永原來的觀察,李旦的犄角島,內憂外患,接班人久未明確,正是處於這個崩潰的邊緣。許心素作為李旦的親兄弟,接過這個龐大的產業,順理成章。
但現在看來,這打了半天的如意算盤,將要落空了。
樸恩永首先認為,他遠遠低估了這些南海梟雄的手段實力。
自己若不親自下場,先不說眼前的肥肉要讓人全部吃淨,許字幫圍殺犄角島這件事,是鬧得南海天翻地覆的,贏了,倒是無人能說什麼,若是輸了,之後到底會引來什麼樣的禍事,誰都說不清。
與那些手握大牌的企業二代來說,樸家的穿魂引已經弱了一重,這樣再慢一拍,要搶得開滄劍,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此外,事情仍有需要細考的地方。
李旦的【閭山道法】絕非兒戲,若失手了,說明陳芝龍的擁有超乎了樸恩永理解的手段。
或許……有哪個人拿到了陳芝龍的穿魂引?
樸恩永在腦中,快速地過了一遍臨行前,三星情報局列出來各家集團手上所有穿魂引的名單,包括但不僅限於羅剎海須臾域。
沒有這個跡象。
他清晰記得,各家的總結,大致是這樣的:【陳芝龍】這個在南海非常顯眼的角色,其穿魂引的線索,卻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少,初步斷定,其穿魂引並不存在。
對於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