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城,星海音樂廳。
濃重的天鵝絨幕布緩緩拉上,舞臺上的燈光逐漸亮起,斯坦威鋼琴前坐著一個玲瓏的身影,這位少女一裘純白色簡約而優雅的長裙,猶如天人降臨。
修長的手指輕放在琴鍵上。
當第一個音符躍然而出,整個音樂廳彷彿被魔法籠罩,每一個在場的人都被她深情而技藝精湛的演奏所吸引。她的手指似乎與琴鍵融為一體,輕盈地跳躍,宛如春天的溪流在石上流淌,或像冬日裡的雪花輕輕飄落。每一個音符,都準確而又充滿感情地傳達出她內心的情感和對音樂的熱愛。
長達兩小時二十五分的演奏會,對於觀眾來說,只是剎那間的感官愉悅。
琴音繞樑三日,滿堂寂靜,之後一瞬間,臺下爆發出雷鳴一般的掌聲。
寧永孝託了一下金絲眼鏡,輕咳了兩聲,有點費勁地隨著其他觀眾一起站起來鼓掌。
人群在歡愉中散去。
“孝哥,您怎麼還站著?”林輕柳眉輕皺,拉起裙襬,小跑了幾步,“你們趕緊,扶孝哥坐下。”
寧永孝微笑了一下,順著旁人的攙扶重新坐回了觀眾席上,林輕則是很自然地坐到了他身旁。
少女的眼神明亮,精緻的妝容在挑不出半絲挑剔的五官上,光彩奪人。
“有什麼事,你叫我去一趟就是了,怎麼親自來了?”林輕接過旁人送過來的熱茶,遞了過去,“聽說……聽說您,現在身體不好……”
寧永孝接過熱茶,喝了一口,說道:
“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了,一點小意外,都經受不住了……”
林輕眼含淚光,握住了寧永孝微微顫抖的小臂,說道:
“阿仁的事,孝哥您,節哀……”
寧永孝眉頭一動,轉過頭來,說道:
“阿輕,你們也算是有些交情了,多餘的話,我也沒必要說了。”寧永孝坐近了一點,“送過來給你的合約,你考慮得怎麼樣啊?”
“我……”林輕嘆了一口氣。
“阿仁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知道的。”寧永孝的話說得很輕,“這麼莫名其妙地栽了,不要說是我,整個寧家,都不會就這麼罷休的。”
“孝哥,我不是不願幫你……”
“你就說一句,你願不願意幫我吧。”寧永孝直接打斷道。
林輕又嘆了一口氣,沒有回話。
寧永孝沉默了半刻,從懷裡拿出一份檔案,遞了過去:
“道策倒下,我們幾個都沒吃到什麼。反倒是你,【山伏宗】要塞,我知道現在已經在你手上了。”他頓了頓,“但你知不知道,林永年那隻老狐狸,現在暗中為了這個要塞,使了多少手段。”
林輕不動聲色,只是用紙巾擦了擦眼角。
“這是九龍城【晶體屍】的供應鏈合約,你控制著山伏宗,就算你們有什麼新技術都好,這東西都是關鍵。”寧永孝說道,“你幫我,這份合約我就與你籤十年,十年內,寧家只跟你一個姓林的做生意。”
沉默。
林輕緩緩接過合約,只是不為意地看了一眼,說道:
“我們兩家的關係,還需要說這些麼?”她頓了頓,“只是……只是‘懷璧其罪’啊,就算我沒有那個心思,阿孃的東西現在全在我身上,會議的總裁們對我的限制,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要你進去,找出現在是誰做的,合約就是你的。”寧永孝說道,“至於其他事,我不管。”
林輕表情微動。
“不管這句話,只是您的意思?還是大家的意思啊?”林輕問道。
寧永孝輕抬鏡框,微笑,拍了一拍林輕的手背,說道:
“什麼‘開滄劍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