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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常,老梁偏說有一絲絲苦味。我嘴裡沒說話,心裡卻罵道:我靠你十八代祖宗的,這條一千多元的東星斑飽蘸著勞動人民的血汗,它能不苦嗎!孃的,那魚眼珠哪是魚眼珠啊,分明是馱著滿頭大汗的我去上班的公交車的輪子啊。

從酒席上得知,他們合資彩印廠的事情進展非常神速,已經在海淀田村租下了三間大廠房,從深圳定購的海德堡6開四色機剋日就要運到北京。聽老梁說,那臺機器廠家報價220萬,後來被砍到200萬。饒是如此,也讓我暗暗咋舌不已,心想阿飛這小子在海南到底做哪門子的生意,怎麼富得這樣沒邊沒稜呢;再說了,辦彩印廠可不是一臺機器就夠了,還有紙張採購、技術人員的工資等等,哪一樣不要錢呢?看著阿飛這小子神定氣閒的樣子,他身上應該遠不止就這200萬。我幾次拿話套他的資金來源,他都輕輕巧巧的敷衍兩句,似乎不願詳談,或者不屑詳談。

我和桃花,還是老樣子,該說說,該笑笑,該罵罵,晚上有時也還湊在一起吃飯。很奇怪的是,每當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眼裡、心裡全是她,沒有別的;只有兩個人因奔波生計而分開的時候,或者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才會想起她的男友,即那個叫周峰的刑警,從而憂心忡忡,憂鬱得想去跟趙麗華們搶飯碗。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個道理,難道是我犯賤嗎,明知她有男友我卻仍然割斷不了那種跟她共處的快樂?也許,在我們抄著手欣賞一朵鮮花的時候,只會為它的妖嬈燦爛所迷惑,所醉倒;而只有當我們研究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的時候,才會想到肥沃它的土壤甚至大便吧——對不起,我這人說話就是這麼直,希望周峰看到後別找我麻煩。

那天晚上,都十點多了,還不見桃花回來,我知道她又要夜不歸宿了。每個月總有那麼一兩個夜晚,她都不會在家。根據我的判斷,八成是找她男友廝混去了。

我百無聊賴地開啟電腦,本來又要跟人廝殺一番,出出胸中這口惡氣的,可是右下角的QQ影象閃個不停。開啟一看,卻是那個叫*的網友。她留言說:好好無聊哦,你在不在呀,陪我說說話兒。

這個人是半月前主動加我為好友的。剛開始看到這個網名,我心裡很煩。自從在“我猜”裡看到吳宗憲把人的肛門比喻成*後,我就對這個詞兒過敏了,甚至連*茶都不敢喝了。不過我這人就是心軟,只得硬著頭皮問她為什麼要在僧多粥少的男同胞當中選擇加我為好友,她的理由是喜歡詩歌,而且看到我的個性簽名比較欣賞,就加了。我的個性簽名是顧城那首著名的短詩: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我就問她為什麼取這個俗不可耐的網名,她發了個羞澀的表情,說: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黃花就是*哦。

塗弄詩詞來附庸風雅是我以前的毛病,雖然現在想想臊得慌,但對那些不知悔改仍然喜歡詩詞的人,我還是頗有好感的。這就像我們看到撲火的飛蛾,雖然會悲哀它們的愚蠢,但對它們的勇氣卻不得不佩服一下下。因此,我就同意加*為好友了。

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裡,我跟*聊得不多,也就三五次吧。每次都是她在講故事,講一些情感的體驗,然後請我幫她分析分析。

她說她半年前剛剛結束了一段戀情。她的男友高大帥氣,年輕有為,是某區人事局的副局長,有房有車,父母一個在石化公司當老總,一個在重點高中任教。他們的關係曾經跟世間所有的愛情一樣,經歷過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甚至都開始著手置辦婚事了。可是有一天,上班的她因為回家找一份資料,開啟房門,卻意外地發現男友居然跟一個陌生的女人躺在床上*。她說她當時就吐了,吐得一塌糊塗,然後就堅決地提出分手。事後,她的男友好說歹說,甚至跪在她的面前痛哭流涕,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臉蛋,都動搖不了她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