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的電話手碼都是直接存在手機裡,能用腦子記住的實在不多。記得有一年中秋節,我喝酒高了些,往老家打電話,居然連號碼都想不起來。
我驀地想起桃花的手機號,同事們的我記不住,她這個我倒是銘記在心。所謂病急亂投醫,我立即撥通桃花的號碼,心中暗暗祈盼她不要關機,或者不要睡得像死豬一樣。
沒想到剛響了一下,桃花就接了起來,而且聲音清醒得很,根本不像剛被吵醒的樣子。後來我問她那麼晚為啥不睡覺,她只說了半茬,說那天夜裡眼皮跳個不停,心裡煩,就失眠了。她留了半茬沒說,但我明白,她是一直在擔心我……
聽到我的聲音後,她撒著嬌說:你這狗屎,幹嘛三更半夜打我電話,難道沒我你就活不成了嗎?
當時我哪有心情跟她說笑,只是簡單扼要的把事情說了出來,讓她設法聯絡上劉兆老師,或者我們報社有關人員也行。
桃花在電話裡著急地問我現在怎樣,受的傷重不重。我剛嘆了口氣,就聽到開門的聲音,當下來不及多說,立即結束通話電話,將手機從窟窿裡扔了出去。我知道,如果被軍大衣發現我在打電話,不僅會連累外面那位礦工,而且還有可能促成他們把我轉移到另外的地方去。
門只開了一條縫,探進一個頭來,掃我兩眼,見我乖乖在牆角靠著,就很快縮了回去,重新關上門。
給桃花打完電話,我心裡多少鬆了一口氣,就靠在牆角眯上眼睛。剛開始還害怕小鬍子進來報復,後來終於瞌睡上來,就裹緊身上衣服,帶著隱隱的傷痛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一覺到了天色大亮,由於手錶被砸壞,也不知道到底是早上幾點鐘。身上尤其是左手的痛楚更加厲害,再加上腹中的飢火,我快要發瘋了。這時我又念及楊曉,不知她現在怎樣?可惡的是外面一片死寂,那幾名軍大衣再也沒有出現,連一個勉強可以問話的人都沒有。
又過了大約1個小時,外面終於響起腳步聲和說話聲。我從牆角站了起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暗暗盼望是D縣的宣傳部門來人解救。按照常識,如果報社知悉我的情況,會與國家新聞部門聯絡,再由新聞部門與S省以及D縣的宣傳部門協商解決。
沒過多久,門被開啟了,有人在門口讓我出去。
我剛走出這個夢魘般的房間,就看到了神色憔悴的楊曉,心裡不由得一酸,頗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傷感。
我身上到處沾滿血跡,左手軟綿綿垂著,樣子可能更慘。從楊曉的眼裡,我分明看到了驚詫和憐惜。我咧咧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楊曉的眼角忽然滾下兩行淚水,一頭扎進我的懷裡,緊緊抱住我,不停地抽泣。
她這一來,弄得我的心裡也異常難受,就由她抱著,並用右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桃花!
她站在指揮部的大門口,一雙大眼睛動也不動地凝視著我,眼神中既有關心、憐愛,也有鄙夷、幽怨……
我頓時完全愣住!
更讓我吃驚的是,門外又走進幾個人,其中有一個似乎頗為眼熟。他大約三十出頭,高大俊氣,面板白皙,舉手投足既有儒雅高貴,又有幾分江湖世故。嗯,他的一雙手白裡透紅,保養得很好……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跟桃花吃飯時,我們在知春裡丁字路口遇到的那輛賓士車。我記得桃花當時躲到梧桐樹後面,等車子開走才露出頭來;我還記得那個人的側面輪廓,特別是他放在方向盤上的一雙保養到位的手。
看來這兩個人本就是同一個人。
可他又是誰呢?為什麼跟桃花同時出現在這裡?難道……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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