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卻毫不承認,仍然一本正經地說道:還記得化學鍵的概念嗎?不管將來是離子鍵還是共價鍵金屬鍵,在原子沒有以一定比例形成穩定、獨立、具有確定幾何形狀的分子之前,它就是自由的嘛……
真是牙疼,老媽居然跟我扯這些!別說我數理化向來差得一塌糊塗,就算我是近代化學之父拉瓦錫再生,我也沒興趣跟她切磋這些無聊的理論、蹩腳的比喻。
我對老媽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思想有點兒鄙視,就讓她和老爸路上保重,說完轉身便要下車。老媽一把拽住我胳膊,壓低聲音說道:兒子!你別怪老媽嘮叨,我話是多了點,這是教書教出來的,老毛病,改不了。不過有一句說一句,這兩天我發現桃花氣色很差,而且她瘦瘦的,體質不是讓我十分滿意。那個楊曉,不胖不瘦,就很好嘛!兒子啊,討老婆跟談戀愛是兩個概念,明白嗎?談戀愛儘可以胡天胡地,討老婆就一定要慎重,要面面俱到,綜合考慮。第一就得為孩子著想,優勝劣汰,優優組合,優良品種……
老媽真是比唐僧還要唐僧,再忍下去我恐怕也會跟悟空那樣,說求求你,你還是殺了我吧!我咬咬牙,猛地甩開老媽的手,頭也不回走下了列車,對背後老媽的唉聲嘆氣來了個充耳不聞。
稍頃,列車啟動,緩緩地駛出站臺。老媽隔著車窗拼命向我——還有我身邊不遠處的楊曉——揮手。
我也舉起手來揮動,心裡卻想:無論桃花身體是好是壞,我也會好好愛她,娶她的。何況,她這兩天氣色不好,包括在飯店裡的嘔吐,多半是飲食上的原因,無甚大礙。呵,像她這樣刁鑽活潑的鬼靈精,只會讓別人生病,自己哪裡會生什麼病呢……
列車已經逸出視野之外,但我還是望著遠方,茫然出神。
楊曉走過來,用肩膀輕輕蹭我一下,輕聲說道:回報社吧,還要上班呢。
我怔了一怔,十分冷淡地說:楊曉,謝謝你的禮物。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太費神了。真的,我是為你好。
楊曉眼角似有淚水漫出,卻揚起臉笑:為好我?哈哈哈!謝謝你,太謝謝你了。
含著淚水的笑,最是令人動容。我的心裡不禁為之一軟,柔聲說道:楊曉,別這樣,好嗎?憑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個比我更優秀的男人。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很沒意思。
楊曉忽地斂笑,恨恨地說:不行,我吃定你了!在你沒結婚之前,我不會放棄的!就算你結婚了,我也要等你離婚!我算過命的,你是我的人……
沒等她說完,我拔腳就往地下通道走去。
走到第N級臺階,我無意中回了一下頭。楊曉站在月臺上,雙手捂臉,一動不動。上面有風,吹動她的長髮,還有那灰色的風衣……
望著寒風中她那孤伶伶的身子,我心中一動,便要轉身回去,讓她跟我一塊回報社。往回走了兩步,月臺上的楊曉忽然幻化為桃花。我心中一凜,慌忙再次轉身,腳步堅定地離開了火車站。
這場愛情如狼似虎(100)
爸媽返鄉之後,房間少了老媽嘰嘰呱呱的高談闊論,似乎冷清許多。我感覺這有點不得勁。按理講,大人離開了,給我們後輩騰出更多的二人空間,氣氛應該更加親密無間才對。可我,為何總感到隱隱的壓抑,甚至心底偶爾會掠起一絲莫名的不安呢?
很快,我就發現這壓抑和不安的源頭來自桃花。她的氣色越來越差,脾氣也變得反覆無常。下班回來,老是變本加厲地跟我作對,連飯也懶得做了。有一次我看她提了一大袋胡蘿蔔進門,心中暗喜,以為她良心發現,要給我冬補一番了。誰知她把胡蘿蔔往客廳一撂,坐到沙發上,從包裡掏出一把嶄新精美的雕刻刀,拿起一根胡蘿蔔開始東削削,西摳摳。胡蘿蔔皮肉滿地翻飛,我忍住氣問她到底想幹什麼。桃花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