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睬。從盧師擇址修行來看,我認為那是一種順其自然的人生態度,或者是一種宿命的昭示。世間有很多事情,看起來你可以去選擇,而且貌似是依據你主觀意志的選擇,其實放到時間的長河來看,無不充滿宿命的神秘色彩。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所操縱,人,往往成了傀儡。想到這裡,我有點憂鬱地對桃花說:姓盧的和尚不叫愚蠢,那叫聰明,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盲目的選擇都是徒勞,還不如順其自然呢。
說完這話,我不由得想起燕姿來,她為了金錢棄我而去,我除了順其自然還能怎樣,我能跪下來求她,或者拿著菜刀威脅她,叫她不要離開嗎?
桃花定定的看著我,眼神有點兒複雜,她說:老滅,看來你是個悲觀主義者。其實吧,什麼順其自然都是狗屁,人活一世,就得像拼命三郎那樣,你想要的東西,你就得拼命去要到手;如果等著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估計你頭髮白了牙掉光了也未必能等著。
我也定定的看著她,壞笑著說:我看,你就挺像林妹妹。
桃花呸了一聲,昂起頭說:我是大名鼎鼎、讓無數男人聞風喪膽的王熙鳳,你如果想在我身上打什麼歪主意,小心吃了老孃的洗腳水。
聞聽此言,我不禁輕度的毛骨悚然了一下,還別說,這桃花的性子還真的跟王熙鳳有幾分相像呢。看過《紅樓夢》的人都知道,王熙鳳發現賈瑞垂涎她的美色,故意設下圈套讓他上鉤,讓他含著誘餌欲罷不能,最後因相思過度丟了性命。想起賈瑞的悲慘下場,不知怎麼的,我竟然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
再看看桃花,她手拈鮮花,站在秋天裡,渾身上下彷彿秋天的童話般夢幻。我不由得想起張無忌對趙敏的那八字考語,就喃喃的說:顏如桃李,心似蛇蠍。
桃花呵呵直樂,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那你就離我遠點兒吧,小心被咬。
我把心一橫,咬咬牙說:人家美國人還要跟87條眼鏡蛇共浴呢,我怕啥。
桃花哈哈大笑地說:你呀,給我放洗澡水還差不多,共浴咱就免了吧,這就跟主權問題一樣,沒得商量。
看著她笑得花肢亂顫,我的心裡很沒來由地浮上一個自私的想法:如果天上突然垂下四面屏障,將這秘魔崖團團圍住,與世隔絕,我跟她遠離了十丈紅塵,就在這盧師洞裡相守一生,豈不是好?當然,最好能拉一根網線來,那樣萬一我們發生冷戰了,可以繃著臉上網泡論壇來打發時間。
正想得有點兒心猿意馬,桃花在邊上催道:滅狗屎,看你一副傻樣,不會站著做什麼白日夢吧?走啦,我們還要騎車往城裡返呢。
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沿坡下山。沒走出多遠,路上碰到兩名牽著馬兒的青年男子,問我們要不要騎馬下山,30元一位。我當場就搖頭拒絕了,我樂意跟桃花有說有笑的走在一塊,別說是騎馬,就是真的拿八抬大轎來,外加鳴鑼開道,恐怕我也不想換。
可是桃花這丫頭總是跟我唱反調,我不同意的事,她偏偏同意。只見她向其中一匹馬兒正面走去,伸手在它頭上輕輕摸了摸,然後俯下身來檢查肚帶,最後用腳前半部踩著馬蹬,翻身上了馬背。
她這些動作完成得非常流利,可謂一氣呵成,我不禁瞧得呆了。那兩個馬主也露出尊敬的神色,豎起大拇指說:這姐們原來是個行家,厲害。
桃花在馬背上向我得意的笑了笑,說:老滅,你也快點上來,不會害怕了吧,膽小鬼。
我嘴裡答應一聲,裝痴賣傻地向她所騎的那匹馬走去,右手抓住鬃毛,右腳離地,作勢便要上馬。正如心中所預料的那樣,桃花一隻手輕輕按住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說:狗屎,你好像上錯馬了。
我的臉皮還是不夠厚呵,聽了她的話,就乾笑著往回走,上了另外一匹馬。現在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