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漂亮迷人的風度搞得昏頭轉向,找不著北。她是草原美麗的女神,我從來不敢多看她一眼,因為我怕自己世俗的眼光玷汙了她——作為她的朋友,我始終認為,這是我前輩子修來的福氣。
那傢伙還想繼續盤問,西克騰打斷他的話:時間已經不早了,讓他跟著我們走!如果見到斯格巴娜,而她根本不認識他的話,我西克騰第一個要他的狗命!
那個鄂倫春人陰著臉慢慢點了點頭。就這樣,我被他們用布條蒙上眼睛,騎在馬背上跟著他們馳騁——鄂倫春人本來四處張望,想要尋找雪狼的蹤跡,可是附近隻影也無,只有兩道細碎的腳印蜿蜒到山坡的後背。
我暗暗高興,看來黃毛丫頭和雪狼見機不妙,已經悄悄相攜逃走;同時也生起一抹惆悵,那丫頭不會有了新歡,只顧跟著雪狼私奔,從而拋棄我吧?隨即想起很快就能看到斯格巴娜,情緒又高漲起來,因為那樣的話,我離桃花就又近了一步……
重見天日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很簡陋的圓錐形木屋裡。屋中央生著一堆紅紅的炭火,四壁以樺樹皮搭蓋而成,上面懸著幾張獸皮。這就是鄂倫春人有名的“斜人柱”(鄂倫春語,意為木杆屋子),現在已經很少見到,一般為秋冬季外出狩獵時搭建,用於休息或躲避風寒。
西克騰掏出手機,給我拍了一張照,然後告訴我:這是我們臨時搭建的房子,你先在這裡待著,哪裡也別去——要是到處亂跑,被野獸咬傷了,那就活該,我可不會負責——我們去問問斯格巴娜,看她願不願意見你。
撂下這話,兩個鄂倫春人也不管我的反應,前後出了門。我閃到門口,只見天色晦暗,那雪猶自不緊不慢地篩下來,西克騰和他同伴已經去得遠了,雪地上只留下一行縱橫交錯的馬蹄印。
我心想,這斯格巴娜到底何方神聖,居然如此大的派頭,一般人等閒還見不著她呢。可是我,又算什麼人呢?我現在跟那些落魄的流浪漢,又有何區別?
在這陌生神奇的草原上,我感到自己狗屁不是;對遠處城市裡的親朋好友而言,我無懷疑犯了嚴重的背叛之罪。總而言之,我現在是孤家寡人,惶惶然如喪家之犬。這一切,儘管以崇高的愛情為名,可我的內心深處,似乎感到隱隱的不安,不自覺地在顫慄。也許,只有見到我深愛的桃花,我才能得到完全的寧靜……
牆上掛著一瓶殘酒,我取了下來,坐在火堆旁邊,大口大口的吞嚥。火光把我的影子映到對面的牆壁,是那樣的臃腫,寂寞……添進兩塊柴禾,火堆裡跳起畢剝的聲響,貌似熱鬧,卻將天地襯得愈加無聲,無情,無義……
正自埋頭喝酒,門簾翻動,搶進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她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過來抓住我的手,搖晃道:叔叔,叔叔!我媽媽生了大病,求求你快去看看她!
我放下酒瓶,愕然說道:你爸爸呢?媽媽生了病,可以去找醫生啊。我在這裡還要等一個重要的人——就是去了,我也幫不上忙的,你快去找醫生吧。
小女孩毫不氣餒,使勁地拽我:爸爸去海拉爾了,媽媽就要病死了,你快去幫幫她吧!
她如此固執,我也毫無辦法,只得硬起頭皮,出門跟在她後面,在雪地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那小女孩走得毛躁,跌了好幾跤,我就把她背在身上,繼續衝風冒雪。
走出五里地,山坡下露出一幢土木結構的房屋。門前泊著兩輛漠河犁達車(從漠河犁達車的數量可以判定貧富,三輛車以上屬於中等,五輛車以上屬於富裕,一至二輛的,屬於貧困戶)。輕輕推開門,一股腥臭無比的氣味立即撲鼻而來。
屋裡光線昏暗,沒有開燈,也沒有生火。朦朧之中,我看到一位少婦*地躺在床上。心裡正在驚疑,只聽她用虛弱不堪的聲音說道:對不起,我要生孩子了,我男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