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愛情如狼似虎(130)
爬將起來,我騰雲駕霧般的衝過去,抓住周峰一隻胳膊,眼睛赤熱地問道:怎麼回事?你姐怎麼了?
周峰甩開我的手,繼續去跟大夫廝打,嘴裡極其粗魯地罵道:我×××!你個王八蛋!我要把你們醫院給炸了!
那大夫的眼鏡已經被打飛,油光可鑑的髮型已經被打亂,白皙的臉上急得通紅。他一邊抵擋周峰的攻擊,一邊委屈地叫道:你聽我解釋啊!你聽我解釋啊!這也不能怪我是不是?
我無心看他們廝打下去,只是感覺心上被一塊越來越重的石頭綁住,沉沉的往下墜去。想努力甩開這塊石頭,可是卻那麼的力不從心。我知道,帷幕已經緩緩垂下,一切都已定局,便如一個異教徒被綁上十字架,除了閉目領死,豈有他哉?
雖然如此,我還是懷著一鱗半爪的希望,嘴裡喚著桃花的名字,腳下踉踉蹌蹌朝病房撲去。
推開虛掩的門,我看到桃花靜靜的躺在潔白的床單上,身上蓋著潔白的棉被。她的臉色是那樣慘白和寧靜,彷彿一張塵埃落定的秋葉,告別了枝頭熱鬧,經歷了半空的飄搖和掙扎,終於乖乖睡進了大地的懷抱……
小丫兒本是面向桃花、背對房門的,這時也慢慢轉過身來,哽咽著對我說道:我姐姐……她……她死了!
我慘然一笑,柔聲對她說道:小丫兒,麻煩你出去一下。
小丫兒撇嘴不依,她說:我是天使6號,姐姐是天使7號,我要在這裡陪著她。我……
我一把將她從凳子上拽了起來,大聲吼道:出——去——!
小丫兒哇的一聲又哭將起來,兩隻小拳頭緊緊攥成團。若非我的神色過於猙獰扭曲,她大約是要撲過來跟我拼命的。
我將小丫兒連推帶搡攆到外面,關上了門,緩緩走到桃花面前。佇立床頭,我呆呆的凝視她。隨著眼前越來越模糊,她似乎也越來越遙不可及。這白色的病床,似乎是天使派來的小舟,將她載住,然後冉冉駛向那神秘的異域……
我一隻手放到床邊,似乎想拖住這葉小舟;兩條腿卻軟軟的跪到床前,似乎承受不住孤獨的壓力。
是的,孤獨。如果你真正深愛一個人,一定會把她當成整個世界。面對她,你就是面對這個世界;有了她,這個世界才變得堅實、飽滿,就像壓彎秸杆的麥穗,充滿了豐收的希望;失去她,這個世界立即癱瘓、空洞,毫無意義。這個時候,孤獨就會像毒蛇一樣盤上你的脖頸,讓你窒息、恐懼,渾身冰冷,甚至大小便失禁……
這孤獨不僅讓我跪下來,還讓我忍不住喃喃自語。嗯,我對著我的桃花自言自語,就當她不是死去,而是在熟睡。我說話的聲音很輕,似乎怕吵醒了她。
說了許多自己都不知其意的話,我有些累了;而且,桃花那無動於衷的模樣,讓我氣為之沮。如果在往常,碰到我這樣嘰嘰歪歪如同唐僧唸經,桃花早就一個白眼擲將過來。可是現在,她的兩雙大眼睛卻一動不動,彷彿兩扇緊緊闔起的視窗。讓我微感奇怪的是,她那長長的睫毛,似乎會偶爾的顫動一下。也許,在去往天堂的路上,她感到了寒冷?也許,在棄我而去之後,她也感到了孤獨和淒涼?
這般想著,我的心裡又是悲苦,又是憐惜,忍不住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然後俯身對她的嘴唇吻下。
這個時候,我忽地想起霍達寫的《穆斯林的葬禮》。那裡面的男主角楚雁潮和女主角新月,平時雖然深深相愛,卻一直以禮相待,甚至連線吻都沒有發生過。在新月因病香消玉殞後,楚雁潮才瘋狂地撲到她的身上,不顧新月家人的驚駭,印下撕心裂肺的一吻……
我沒想到,我會和楚雁潮殊途同歸!當時我看書的時候,忍不住落淚了,那是為別人而落的淚,只落下兩滴;現在,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