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時刻是?屬於許若自己的記憶,但他只要想起,遙遠的時光裡,曾有一個女孩真心愛過他,且現在仍然愛,他就會感到滿足。
走著走著,就來到操場。
這下輪到陳星徹回憶——那年的藝術節實在太?盛大,她一身白裙子,背了一對小翅膀,像天?使降臨。
他們一起騎馬,走過主席臺,大螢幕切到他們,全場爆發歡呼。
這樣的時刻,他沒有忘,她也一定記得吧。
可她知不知道,當時她翅膀上的羽毛真的好扎人,癢癢地從面板盪漾到心房。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
如果非要確切地為他對她的動心找一個開?始的時間,那麼就是?那一天?吧。
陳星徹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同許若講。
他走到主席臺旁高高地看臺上,東方已?經黑透,而西方天?際晚霞未落。
他迎著風,看向她:“我要說三件事?。”
許若回頭,注視著陳星徹的眼?睛。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襯衫,日系風格的剪裁,高瘦又清爽的模樣,晚風灌入衣領,衣衫微微鼓起,真是?自由、熱烈、少年氣十足。
“你?說。”許若笑。
陳星徹清了清嗓子,才道:“第一件事?,是?我剛剛才下定的決心。”
“嗯?”
“剛才看你?站在臺上,因為夢想而閃閃發光的時候,我也感到心癢難耐。”
許若目光一定,似乎有所?察覺。
陳星徹接下來的話,讓她屏住了呼吸。
他說:“年輕的時候,我想當一個記錄者。”
“我想拍貧困,拍死亡,拍戰火紛飛,拍不該受苦的人受苦,讓人們記住世界上沒有安樂窩。我也想拍食物,拍新生,讓人們知道再苦再難,世界還有希望。”
“後來我放下了攝影機,開?始創立公司,創辦品牌,人人都道我是?商業新貴,前?途無量,可我知道,那不是?我要的未來。”
“剛才聽你?講你?是?如何書寫的,我感覺有股能?量回到了我的心臟。”
許若聽到這裡,幾乎要落淚。
陳星徹一笑,終於說出他的決定:“我要重新開?始拍攝了,做陳導,而非陳總。”
許若先是?怔了怔,幾秒後淚水潸然而落,撲進了陳星徹的懷裡。
沒有人看到別人重拾夢想會不感動。
尤其是?那個人說——我是?因為你?,才願意重拾夢想。
許若哭了一會兒,陳星徹輕輕撫順她的後背,讓她平靜下來。
過了會兒,她才問:“第二件事?和?第三件事?呢。”
陳星徹鬆開?了許若。
蒼穹之下,他與她四目相對,風縈繞在他們周圍,前?方的紅旗獵獵吹動。
而身後,鈴聲響了。
他知道,就是?現在了。
陳星徹拉起許若的一隻手,忽然單膝跪地。
許若愣了愣,呼吸變慢。
陳星徹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笑道:“第二件事?——我可以成為你?的後來。”
許若睜大了雙眼?,眼?底瞬間又氤氳上霧氣。
只聽他很快又說:“第三件事?——許若,你?可以成為我的後來嗎?”
當初許若把剛出版的《夏悸》送給陳星徹,在扉頁上留下了一行字跡:陳星徹,我可以成為你?的後來嗎。
此時此刻,他回答她:我可以成為你?的後來。
可這還不夠。
他緊接著又問她,你?可以成為我的後來嗎?
許若什麼都明白。
儘管他並不是?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