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玻璃窗外，有個少年正遛鳥。

他的視線定住，許若也?看過去——在少年身後撲稜著翅膀飛翔的是一隻玄鳳鸚鵡，腦袋上一頂羽冠，臉邊的腮紅可可愛愛，乍一看和陳星徹那隻嚕嚕一模一樣。

“這隻鳥看著才一歲的樣子。”陳星徹說。

許若自然而然問：“嚕嚕幾歲了？”

陳星徹收回視線，似在忍耐什麼，喉結滾了滾說：“死了。”

許若一怔。

陳星徹又說：“分手那天沒的，還差46天到?五年整。”

說完，他又咬了口春捲。

許若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塊。

她恍惚間回憶到?很多?個有關於嚕嚕的瞬間，比如那年夏末，他滑著滑板在前面衝而嚕嚕跟在後面飛，學校門口嚕嚕受到?驚嚇扯掉了她的口罩，誓師大會上他讓嚕嚕給她唱“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

還有他們在一起之後，有一次在酒店裡約會，他把嚕嚕也?帶來了，她問你怎麼帶它來了呀，他笑著說它想你了唄。那天他們做的時候，它就在吊燈上看著，她羞的都不敢出聲。

過了會兒許若才問：“怎麼不再養一個。”

陳星徹彷彿不在意?，又恢復那沒心沒肺的樣子，隨意?說：“一個就夠了。”

這話讓許若一時不敢抬頭看他，目光落在他眼角眉梢，最後拿了串香茅雞串給他。

他怔了怔接過來，勾唇說：“謝了。”

她說：“客氣了。”

轉頭後，又各吃各的飯。

好像剛才一直都沒聊過天。

姑夫

這頓飯吃得人心亂如麻。

茶餘飯飽之後, 陳星徹和沈辭不約而?同?提出要送許若和希希回?家，而?許若選擇打車離開。

回?家的路上，許若十分正色地告訴希希：“你?不要總是?打擾沈叔叔。”

希希想了半天, 卻是?問：“叫叔叔輩分對嗎？”

許若：“……”

她深呼一口氣才又開口：“反正你?不能再?喊他姑父了, 這樣也?會讓我為難的，知不知道！”

希希癟癟嘴, 有點困惑。

許若問：“你?這什麼表情。”

希希眨巴眨巴眼，問：“姑～我只是?想讓你?幸福，我做錯了嗎？”

許若看著希希懵懂的眼神，心軟了軟, 語氣沒那麼硬了：“你?個小屁孩, 懂什麼是?幸福。”

“當然知道啦，徐姑父說沈叔叔人很好，也?喜歡你?。”希希盯著許若的眼睛，“而?且姑姑如果和沈叔叔結婚，就有自己的家了, 那就不用再?出國了。”

許若微愣, 感覺心窩被莫名?一擊。

早說了小孩子不能太早熟吧, 她想, 回?去之後一定要讓吳佳蓉嚴格把控希希玩手機的時間。

許若解釋：“姑姑出國是?為了讀書?。”

“明明讀完書?了也?沒回?來。”

“……”許若無話?可說。

她不知道這小孩是?怎麼看出她在自我放逐的，眼角有點溼潤了。

許若認真想了想，才又開口：“但是?要互相喜歡才行呀，就像你?不喜歡吃胡蘿蔔, 奶奶總說胡蘿蔔對身體好，但無論奶奶怎麼說, 你?都咽不下的對不對？”

希希若有所思，半晌才點頭：“好像也?是?。”然後他眼眸一亮, 冷不丁問，“那姑姑，你?喜歡那個帥哥嗎？”

“……”剎那間，許若所有的表情都凝滯在臉上。

希希一眨不眨看著她：“姑？”

她慢慢地臉頰緋紅，匆匆道了聲：“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