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紅了,脖子都紅了,酒水灑了一手都沒有察覺到。
於景安瞧著他的表情:“你的樣子很像在虛張聲勢。”
於景言幾乎用吼的:“於景安,你別胡說八道。”
“現在的樣子更像做賊心虛。”
於景言摔了酒杯站起來,嚎了一句:“扯淡!”
扯淡?這幅被戳中了痛處要炸毛的樣子,都不知道收斂一下,阮江西說得對,這小子還是吃模特的飯,幹演員完全不行。
於景安笑笑,也不戳穿他,突然不疾不徐地說了句:“景緻過去了,宋辭沒準會念著多年舊情撇下江西。”
撇下江西?
於景言這會兒腦袋混沌,只抓住了這四字,惱怒地喃了句:“這個笨蛋!”
說完,於景言就跑向阮江西的方向去了。
於景安臉上的表情僵了,笑不出來了:“這個臭小子,也不怕摔得頭破血流。”
她家臭小子,居然輸給了阮江西,這樣一頭栽下去。
於家,又有一個人要頭破血流了。
於景安抬眼而望,見於景緻已經走到了宋辭跟前,留在她身後的那盞燈,將她背影拉得很直,那樣毅然決然的姿態。
她喊:“宋辭。”
他眼睫抬起,眸底沉了冬夜的寒。
“哈哈。”於照和豪爽地大笑,“我家這丫頭,還真是一頭就往你們宋家撞,固執得很。”
宋謙修坐在主位左側,看著燈光下的男女:“景緻是我看著長大的,她這固執的性子我可是很喜歡,我們也老了,早點定下也好。”
“我也是這個意思。”於照和帶了幾分試探,“只是宋辭帶來的那個女人……”
提及此,宋謙修的臉色便難看了幾分,冷哼:“上不得檯面,哪裡比得上景緻。”
如此一來,宋家的態度顯而易見。
於照和頗為滿意,語氣中氣十足:“那是當然,我於照和最優秀的孫女,誰都比不上,宋辭他如果連這點分寸跟臉面都不顧,這樣的孫女婿,我於家也要不起。”
宋謙修臉上的表情,僵硬了幾分,鷹眸灼灼睃視。
卻是飯桌上的宋陵鬧了一句:“我宋辭哥哥才不會和她跳舞呢,宋辭哥哥看不上於醫生。”
一句稚氣的話,卻讓於家一干人都變了臉色。
宋二夫人十分抱歉:“小陵還小,童言無忌,冒犯了。”
宋陵頭一甩:“哼!等著看好了。”
唯一亮起的舞燈下,於景緻提起一側的裙襬,微微躬身,伸出左手,行著最標準的淑女禮,微光粼粼的眸凝視:“宋辭,能陪我跳一支開場舞嗎?”
她如此低下姿態,只求一支開場舞,賭上她所有的驕傲與面子。
久久,沒有回應,宋辭低著頭,將盤子裡的甜點,細細切割成小塊。
“宋辭,能陪我跳一支開場舞嗎?”聲音沉緩,緊繃得幾乎要斷裂,她重複著,眼眸的清光,快要被翻覆徹底。
依舊是沉默,直至宋辭將那塊慕斯蛋糕切完。
他抬頭,黑眸薄涼,說:“不能。”轉頭,將切好的蛋糕推到阮江西旁邊,“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口味的。”
阮江西淺淺一笑,旁若無人,小口地嘗著宋辭切好的蛋糕。
不置一詞,如此有恃無恐,將於景緻的尊嚴踩在了腳底下,周邊人群,紛紛低語、發笑。她精緻的妝容下,卻掩不住眼底的荒誕,收回懸空的手,垂在裙襬兩側,握緊,指尖發白,輕顫著,於景緻說:“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她啊,還是不甘心,即便低到了塵埃裡,還是忍不住抬起所有視線,去仰望這個男人,這個叫她瘋魔了十年的男人。
她問,聲音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