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怎麼處置桂香?”
倪荊看她,“你想怎麼處置?”
“我?”她指自己的鼻尖。
他點頭,“她得罪了你,自然任你處置。”
“好啊。”她壞壞地笑,“那就先罰她給我端茶道歉。”
倪荊笑笑,板起聲音道:“桂香,沒聽到少夫人的話嗎?”
桂香抖著腿,倒了一杯茶,小小聲道:“少夫人喝茶。”
雪君接過茶碗,摸摸她的頭,“這才乖嘛,來,說聲對不起,就饒了你。”
桂香雙手扭緊放在胸前,垂著頭,不吭聲。
“怎麼?不服氣啊?是將軍說任我處置的哦,現在我又沒打你沒罵你,只是讓你道個歉,有這麼難?”
桂香還是不出聲。
倪荊喝一聲:“桂香。”
桂香肩膀一縮,屈膝跪倒,低低地道:“少夫人,對不起,桂香給您賠罪。”
“嗯!”雪君得意地笑笑,搖頭晃腦地道:“這次的事呢,就是教你做人不要太跋扈,人人生來平等,哪分什麼高低貴賤,所謂十年風水輪流轉,說不準有誰求得著誰的時候。行了,起來吧,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後不準再犯。”原來做主子這麼威風,難怪丫頭們急紅了眼要爬上少夫人的位置。
桂香默默起身,抬起頭來,眼中含淚,目光如利刃。
雪君不由一愣,“幹嗎?咱們倆又沒什麼深仇大恨,幹嗎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剝的樣子?”她腦中靈光一閃,看向倪荊,又看回桂香,驚呼:“啊,我知道了,你喜歡將軍!”
倪荊愣了,桂香的眼睛猛然瞪大,小荷張大嘴。
雪君急忙捂嘴,“嘿嘿,嘿嘿,當我什麼也沒說。”
桂香眼中的怨毒更深,突然轉身跑出去。
“喂,喂!”雪君追了兩步,回頭抓著倪荊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攔她。”
“為什麼?”
“笨啊,她想尋死啊,快去追,不然就出人命了。”
她死拖活拖地拉他一起追,出了房門就見桂香縮在院子角落,哽咽無聲,只是落淚。雪君的心放下一半,走近她,放緩聲音:“桂香,別哭了,你喜歡將軍我讓給你,少夫人的位置也讓給你,你千萬別想不開啊。”
桂香撇開頭,用手背死勁抹眼淚,“你胡說什麼?我不用你假好心。”
“我……我是真心誠意的。”
桂香猛地站起來,捏緊拳頭朝她喊:“徐大鳳,我告訴你,今天栽在你手裡我認了,說白了你也不過是給倪家傳宗接代的工具,你裝出一副高貴的嘴臉給誰看?我呸!”
倪荊大手一抓拉開雪君,躲過扣水,喝道:“放肆!給我下去領鞭子。”
“不要。”雪君抱住倪荊的胳膊,“有話好說,別打人。”
“呸!我寧可挨鞭子也不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這口沒躲過,雪君被噴了一臉,火氣騰地上來了,她長這麼大沒見過這麼不識好歹的女人,“你以為挨鞭子很舒服嗎?捱了打就叫有骨氣了?你看看,你看——”她捋起衣袖露出一條條顏色暗淡但依然觸目驚心的疤痕,“這裡,還有這裡——”她又捋起小荷的衣袖,“我們倆身上的傷都是拜你所賜。你當我不想打你一頓出氣嗎?我不打你,是因為大家都是人,都是父母生養的人,當下人伺候人已經很慘了,非要勾心鬥角互相欺壓嗎?”
她操起晾衣棍往桂香腳下一丟,“有種你就往自己身上打,你要是挺得過,從今以後我給你端茶送水,下跪磕頭。”
桂香盯著手臂粗細的棍子,退了兩步,不做聲了。
“打啊,你不是有骨氣嗎?那就打啊,看你的骨頭硬還是棍子硬?”
桂香垂著頭,又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