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一個人做壞事是需要理由的,而這個理由並不一定是給別人的,而是給他自己的。說服了自己,下手的時候便不會再猶豫。
這就是人性。
“乖乖,殺人前還要先安慰自己,該說她心理素質強大呢?還是說她心理素質太低了?”陸朝漾訝然,這種環境之下,殺人似乎已經成了很普遍的事情,她本以為會殺人的人早就已經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說殺就殺。可她沒想到的是,沈濯那種看著就殺人經驗豐富的,殺人前還需要找個理由安慰自己。
這倒是少見。
“其實殺的人多了,反而會產生這樣的崩裂感。”周祗垂眸,“大家都是從法治社會來的,這突如其來的改變最初會讓人瘋狂,但是瘋狂過後便是心底深處的道德約束感。當然,我指的只是一些正常人。也有一部分人借用所謂的異世界,開始瘋狂,變得膽大妄為,這類人本質上就是惡。”
薛穎聽得頭疼,現實生活之中她還是個高三生,整天要上課。這會兒還要在這聽這個賤人大聊特聊愛情人性的,她感覺自己腦子都要炸了。
“我還小,別聊這些十八禁的可以嗎?”薛穎委婉開口,“我們在這乾等嗎?”
“等等唄。”陸朝漾點點頭,“那你想出門看看的話,就去看看,不過……”她指了指地上唯一一根蠟燭,“你得摸黑出門。”
薛穎看了看外頭,而後撇了撇嘴:“哦。”
等就等,反正不是她一個人浪費時間。
正如周祗所說,沈濯這會兒腳下生風,遠遠地就把夏公會那三個人甩在了身後。夏公會的三個人根本不敢有多停留,他們跟沈濯距離一旦拉遠,沒了光源就更加難以追上她了。
整個三層樓,夏公會的三個人幾乎沒有停下來過,每當沈濯進了一間屋子檢視的時候他們才藉著這點時間稍稍靠近,但是還沒等他們接近,沈濯就飛身從房間裡面出來繼續飛奔下一個房間了。
剛開始三個人還能勉強跟得上,能看到沈濯的背影,到後面基本就看不見了,只是偶爾能隱約間看到一點點燭光。再後來,三個人跑岔氣了,腳上如同灌了鉛,抬起來都費勁,而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看不見任何光亮了。
到此為止了。
有人憋不住,號啕大哭了起來:“為,為什麼啊……她怎麼可以越跑越快!”
“不是她越來越快,是我們越來越慢了。”
雙方的體力消耗完全不在一個水準上,對方顯然在體能上就遠遠超過了他們,遛他們跟遛狗沒什麼區別。哦不對,他們不如狗,狗還能追得上主人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早知道還是拿她那根蠟燭了!”有人萬分後悔。
“拿了也是一樣的後果,她根本就沒想管我們。我們唯一有選擇權的時候是在分配蠟燭的時候,可惜,那個時候我們想得太天真了。”也有人反應過來了。
三個人相互扶持著,挑了一個空屋子走了進去,沒辦法,為了能安全度過這次遊戲,他們只能放棄跟上那個女人了。
這樣的遊戲之中,他們誰也不能怪,只能怪自己的無能和愚蠢。
徹底擺脫掉那三人之後,沈濯有側目回頭看過兩眼,她面上表情不變,唇角彎彎的,似笑非笑。她的面板十分白,在這黑暗之中被燭火映襯得有些陰沉,又如鬼魅,讓人看不明白她此刻的情緒。
事實上,就連沈濯自己都有點不太明白自己現在的心境。她保留了差不多四個多月的記憶,在目前其二世界之中算是記憶保留時間比較長的了。其二世界的玩家當中,很多都是一兩個月就會在副本之中失手而後從頭再來的,又或者是被一些大公會圍剿而死的。可以說,其一世界大部分都是帶有記憶的‘老玩家’,但其二世界大部分都是沒有任何記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