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這位侍從,是我疏忽。可惜君某乃江湖中人,避世已久,早已不諳世俗之禮,望王爺勿怪。&rdo;
&ldo;東主折煞了。&rdo;
&ldo;我叫君隱。&rdo;稍一傾默,她率先給出了自己的姓名,&ldo;王爺可隨外面的人,喚我一聲君閣主。&rdo;
&ldo;閣主?&rdo;李祁景有些不解,好看的濃眉微蹙。
她淡然笑了,&ldo;如月亭雖名為亭,可亭臺樓閣齊聚。我名下產業眾多,卻惟獨愛這一處暗閣,慣以閣主自居,王爺見笑了。&rdo;
他默了默,容色有些窘迫,問出了積澱已久的疑問,&ldo;我只是不懂,君閣主此番邀本王前來,所為何事?&rdo;
&ldo;王爺,請坐。&rdo;她並未直接作答,手臂一動引著二人落座。喚來侍女上前斟茶。
淡金色的茶水色澤明麗,入口迷潤醇香,竟是上好的鳳凰水仙。李祁景微微一訝,不由自主贊了一聲,&ldo;好茶。&rdo;
他心底更加疑惑,表面卻未動聲色,道:&ldo;鳳凰水仙號茶中之鳳,種植極難,千金難得,而今季冬,更是分外難求,不曾想,如月亭竟會存有。&rdo;
面具的遮掩下難辨對方的神情,君隱的聲音極平,&ldo;君某無才,深山生活苦寂,平日只喜好藏些名茶佳釀,但願王爺不曾嫌棄。&rdo;
&ldo;君閣主說笑。&rdo;李祁景象徵性地笑了笑,&ldo;採菊東籬,依山望水。君閣主隱居山野,避世清修,何來的苦寂?此等生活,讓本王好生欣羨。&rdo;
君隱不置一詞,沉默片晌,音容微微一凝,淡淡開口,&ldo;敬北王殿下。&rdo;
李祁景知她有後話,不由凝重了神色,悄無聲息放下茶盞,&ldo;君閣主請講。&rdo;
空氣停頓了半秒,她道:&ldo;大涼至今立國近七年,七年間,帝城朝野不乏才能拔萃者。王爺乃皇室血脈,身份生來尊貴,可在雲州,有關王爺的言談,卻多為膏粱紈絝之言。敢問王爺,自聞此言,心中可有何感慨?&rdo;
他有些詫異,一瞬不解她話中之意,客氣答道:&ldo;我向來無為庸常,胸無大志,生在皇家,錦衣玉食閒雲野鶴,自是樂得自在。至於他人之言,總歸是旁人之見,與我無幹。&rdo;
&ldo;哦?&rdo;語調微微一揚,面具之下的面龐似是笑了,又道:&ldo;涼國而今朝中行事詭譎,箇中勢力盤根錯節,左相淇氏權傾朝野,廷攬朝權。右相雖無實權,但貴在財富豐盈,更有左相自周側推助。自從五年前,六部九卿官員相繼換血,朝中流派可見一斑,這等形勢,於當今陛下而言,可是有利的?&rdo;
&ldo;或許吧。&rdo;李祁景的瞳孔漸漸收斂,笑容未變,笑意已經悄無聲息消失了,&ldo;可惜我向來不諳朝事,無法客觀評判,令君閣主失望了。&rdo;
&ldo;無妨。&rdo;她輕輕一哂,又為他添了些許新茶,平口而述,&ldo;朝中形勢雖詭,但據君某所知,那淇喬兩家也非一路順勢。據聞兩年前,後宮忽多了一名白氏宮妃,乃舞姬出身。傳聞此妃曾一舞動天下,可謂絕代。至此之後,宮中原得盛寵的阮氏與權妃淇氏接連失勢。而據我所知,這位白氏昭儀,正是出於王爺的敬北王府,可是當真?&rdo;
&ldo;君閣主不諳世事,不想對我大涼的前朝後宮之事,倒是頗為關注。&rdo;
無視他冰冷如刺的目光,君隱淡笑,&ldo;君某雖不入世,但到底乃塵世中人,況且在雲州我家財遍佈,托地位之便,一些訊息倒也知得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