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陽咳嗽兩聲:“這不是柳娘子有孕在身,單大夫成天守著她,不肯進宮嘛。”
“柳娘子是單大夫的夫人,如果柳娘子都勸不動他,二孃一個外人如何勸得動。”虞聞的目光落到吃過午膳後聚在一起說話的幾名同僚身上。
不等孫青陽答話,虞聞又出聲道:“二孃最近有自己的事要忙,你要是想找她幫這個忙,我代你傳話就是,至於單大夫願不願意進宮,那是他的事。”
“行啊,沒關係!”孫青陽調皮的衝虞聞擠眼睛。他不是沒去過單大夫那,可人家醫館閉門,跑到崇賢坊那求見柳娘子,又被告知娘子懷孕暫不見客,單大夫則要陪著夫人,不願外出。
虞聞瞪他一眼。
散衙後,虞聞回到府中。果不其然,又聽說琅軒院那出事了。
“這回又是因為什麼事?”
他無奈地揉了揉發脹的額角。這六年裡,琅軒院幾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就沒個安分的時候。
打聽完訊息回來的阿祁繃著臉道:“聽說是二孃從外頭的道觀那,請了一道符水回來,說是和老道士的藥方兌著喝下去,二郎的病就能好了。”
虞聞微怔:“喝了?”
“喝了。結果二郎上吐下瀉的,折騰到剛才才止住。丁姨娘是個厲害的,二話不說就直接跪在大夫人跟前,哭著說是自己的錯,沒照顧好二郎,讓他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她這招以退為進,用得倒是妙極了。”
“郎君還是莫要誇丁姨娘的好。大夫人大怒,要不是看在二孃還懷著身孕,估計就要她在面前立規矩了……”
“郎君,”隔著門,阿瑤的聲音在外頭柔柔地響起,“白雲觀的賈道長來了,阿郎和大郎還未回府,大夫人請郎君去前面待客。”
阿祁驚訝的看著自家郎君:“郎君,就是這位老道士!二孃就是從他那兒請的符水。”
“行了,伺候我更衣,我去前面會一會這位老道長。”
桑榆帶著阿芍在外頭轉悠了一整天,只為找一處適當的宅子方便製藥。夕陽西下,主僕二人這才慢慢悠悠地回了虞家。
才剛下馬車,阿芍就見著了站在門口的道袍老者,有些吃驚地叫出聲來:“娘子,家門口站著位老道長!”
虞家不大通道,很少會請道士上門,平日裡就是有個什麼求籤祈福的,大多也是去崇賢坊的西明寺。
所以,瞧見門口的老道長,阿芍多少有些吃驚。
桑榆下了馬車,順著她的目光一瞧,果見門口站了一個穿著道袍的老者,身形瘦削,時不時搖頭晃腦,嘴裡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什麼。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道長上門?”
阿芍剛想說不知道,一抬眼,又瞧見有人繞過門內的那堵影壁走了出來,忙道:“娘子,六郎出來了。”
桑榆定睛一瞧,果見虞聞帶著僕從大步從影壁後走了出來。
虞聞剛走到門口,就瞧見幾步之外站著的主僕二人,微微頷首,又對著老道士恭敬地作了個揖:“真人,久等了。”
姓賈的這位老道士捋了捋花白鬍子,眯著眼睛,搖頭晃腦:“虞家六郎是麼,官運亨通,是個有大作為的。”
虞聞笑笑:“借真人吉言,希望日後虞某真能官運亨通。真人來的正好,府內正好有些事,還需麻煩道長。真人,裡面請。”
賈道長點頭,昂著頭就往門內走,虞聞看了眼阿祁,忙幾步上前引著老道士往正堂走。虞聞略一頓足,等後頭的主僕二人走上前,這才開了口:“琅軒院出了點事,回去後記得陪她說說話,讓她別太在意,當心些肚子裡的孩子。”
桑榆聞言,眉心微微蹙起:“那位老道長是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