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錐子臉,尖下巴,羨煞所有整而未美的同性。沈金金的口頭禪是“你不是美女,你不懂”,熟人面前,她總自稱“老孃”。她長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做了十年法制節目,不怒自威,殺氣十足,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年少時,她是大哥的女人,現在,她長成大哥本人。
沈金金在臺裡是緋聞最多的員工,歷任上司被政敵彈劾,她都被無辜牽涉,是真無辜。
沈金金結過一次婚,前夫和陳雨同行,與陳雨合作過一個系列。沈的前夫在業內頗有些名氣,是藝術家脾氣,不事稼穡,沈金金苦於大美女在家被當丫鬟使,前幾年離了。
離婚第二月,沈金金的父親便被查出癌症,一病數年,去年年初,在海南,沈金金將父親送終,回來後,她內部跳槽,改做一檔醫療節目,李大夫便是她推薦給陳雨的。
“萬里長征第一步,”沈金金伸出柔荑,握住陳雨的手,她安慰陳雨,“你現在經歷的,都是我三年前經歷的,而且你比我幸運,我是獨生子女,我爸病了兩年,都是我一個人扛,給我爸看病的過程中,我還要注意我媽的身體……兩個都倒下,我就瘋了。而你有朗因,你爸媽也不止你一個孩子。陳雨,你一向堅強……”
“你那段時間是真不容易,安慰的話,我心領了,不用再提。”陳雨不愛聽肉麻的,她對好朋友直言不諱,“我現在需要的是你的幫助,幫我拿個主意,一,要不要給我媽媽換個醫院看看,說不定是誤診呢?二,要不要看中醫,李大夫說,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儘可能延長下次復發的時間,中醫試試,吃中藥試試;三,先放療一個療程,放療和中藥可以同時,放療能不能在潞城做,我媽執意要回去,是鬧著要回去。”
陳雨一口氣說了二百字,她的語速說明了她的急切。
沈金金仔細聽著,為她總結,“你是希望,我為你拿主意,還是希望我幫你找個好中醫,還是希望我判斷下潞城做放療的條件是不是能和北京一樣?”
“全對!”陳雨不忘誇老友,她拎拎海魂衫的袖子,如街頭小混混談生意,胳膊往桌子前、沈金金處匍匐著湊湊,“還希望,如果我媽一定要回潞城,你能幫我找到潞城合適的,最好的中醫。找到就行,多少錢,我按市場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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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金金秋波一轉,還沒孩子的她,面孔上忽然出現只有當過媽媽的人才有的慈悲、慈愛,她答應陳雨,能力、資源範圍內她能辦到的,都會幫。
但看不看中醫需要陳雨自己做決定,“我個人意見,既然李大夫這麼說,有他的道理,試試吧,中藥就是增強免疫力,喝了也沒壞處。國醫堂我有個熟悉的醫生,雖然年輕,也算新一代國手了,我想他會幫忙的。”沈金金說著,露出忸怩之色,語速慢了下來,敏銳的陳雨捕捉到。
“是你的?”陳雨問。
“在發展中,正好你也幫我看看。”沈金金答,她還提醒陳雨,中藥的方子可以在北京開了,回潞城抓藥,“如果阿姨執意要回老家,你不能攔著,病人的心情和病情是繫結的,你別耽誤了阿姨。”
“需要換個醫院看嗎?”陳雨想起沈金金沒回答她第一個問題。
“活檢結果哪裡都一樣。”
“也對。”
“換個醫院,問問其他大夫,其他方案是可以的,我爸那會兒病,我一共帶他去了七家醫院。”沈金金不知何時摸出了煙盒和打火機。
她抖出一隻女士細長杆煙,夾在兩指間,看她的臉,覺得像風塵女子吸菸,偏她的氣質寫著我是大姐大,鬼使神差、情不自禁,陳雨按動了打火機,欠起半個身子,為沈金金點菸。
“啪!”火剛打著,菸頭還沒捱上,黃衫女子飄然而來,“兩位女士,這裡不能吸菸。”
見陳雨依舊愁眉不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