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不行的孩子,以及情緒不穩定的孩子。”王志安以中學資深教師的姿態,專業的給陳晴意見。
陳晴接著訴說,因為成績差,壯壯幾乎在學校沒有朋友的苦痛。“成績優秀的孩子,大部分都因為勤學苦幹,在牛校,課業壓力大,他們沒有時間和別人共情,對差生也瞧不起,壯壯日子很難過。“他現在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跟我說,好像同學們都在往前跑,他一個人是被丟下的那個。哎,我開始反思,牛校真的適合自己的孩子嗎?”
王志安本科學俄語的,先在一所以外語為特色的高中教俄語,後來圖家近,調到四惠這邊的二十五中,改教英語,專業不算對口,人會來事,轉向做管理,現在,一週只帶兩節心理健康類的副課,教書便是這樣,你給人一碗水,你得有一桶水,你常年要給人端水,慢慢的,自己的水越來越多,王志安聽完陳晴對於壯壯借讀的訴求,訴求背後關於孩子情況的介紹,馬上表示,二十五中沒有潞城中學升學率高,牛娃更是少,可壯壯在潞城中學明顯受挫,已經影響到心理健康,“要一個開心、正常、眼裡有光的孩子重要,還是一個考試機器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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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在一年前,陳晴根本聽不進去王志安的話。
擱在三年前,陳晴只會說句“滾”,別來影響她的判斷。
但此刻,壯壯拿裁紙刀劃拉胳膊的樣子在她眼前如電影片段般播放、重放,她重重向王志安點頭,“對啊!”“王老師,您說到點子上啦!”
王志安心裡很受用,尤其陳晴臉上崇拜的神采不像是裝出來的,“謬讚,謬讚!”他謙虛著,當他聽說陳晴此番來,是想問問壯壯有沒有可能在二十五中借讀,他的手腕擱在辦公桌上,雙手在空氣中抓了抓,最後握成拳,“陳老師,這事兒有點難辦,兩個問題,第一,借讀和轉學一樣,有時間要求,現在已經十月底,你十一月中可以申請下學期借讀;第二,還是勸你要三思,畢竟潞城中學教學上的實力在那擺著,你兒子如果到二十五中借讀,一年後,再回到潞中,未必能跟得上,徹底不回去,借讀改成轉學,中考能考上重點高中的機率是潞城中學的十分之一,考不上重點高中,以後就和一本大機率無緣了。”
陳晴低頭想了一會兒,長髮掩住她的半邊臉,幾根髮絲在她的腮邊被她撥上去又掉下來,掉下來又撥上去,她白皙的面板在髮絲縫中閃閃爍爍,一陣風來,畢竟秋涼,她抬起雙臂,摟緊自個兒的肩膀,分外楚楚可憐,她的秋波投射到王志安的臉上,“王老師,這件事換成您,您怎麼選?”她把問題拋給王志安,一個才認識半小時的陌生人,這份信任令王志安又麻又酥又動容,等日後,相處時間長了,他才明白那天在辦公室的談話純粹是他的錯覺,不是陳晴待他同別人不一樣,一見傾心,一見認定他是值得託付的人,是陳晴對誰都一開始便輕易丟擲一片真心,火一樣的熱情,直至被對方的某個細節、漏洞、不恭、怠慢澆滅。
“放在我身上,”王志安不知為何想交代下他的情感狀態,“其實我和陳老師你情況有些類似,我也單身,我有個女兒,跟她媽。如果我女兒說在學校不開心,在尖子班,被老師邊緣化,老師只關心優等生的成績,無暇管她,她有了抑鬱和自殘的傾向,我會果斷選擇對她好,沒有高壓的學校、班級。可是,什麼是好學校?什麼是好班級?什麼是好老師?本身就值得討論,成績不是唯一標準,適合你的學校、班級、老師,才是好的!”
王志安的拳頭輕輕在桌上捶了一下,他入戲了。
“太謝謝您了!”陳晴熱淚盈眶,她感到初次見面的王志安對她說的話絕無敷衍,“您太真誠了!hand,nice。”
“過獎,過獎!”王志安樂了。
王志安一直將陳晴送出校門,看著陳晴消失在門口,他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