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點點頭道:“有聽過,但不熟。”
何向東道:“沒事,聽過就成,我給你說一下入活兒和底是什麼?”
十秒鐘後,兩人上場。蔡生意眼淚都快出來了,他上輩子都沒這麼說過相聲啊,向文社的探親家他也就聽過一兩次啊,怎麼著這麼就上了。
而且這搭檔他還沒見過幾面呢,這就上場了,更關鍵是活兒都沒對過呢,就對了十秒鐘時間,連入活兒和底都是匆忙說了一聲,這也太刺激了吧。
何向東是向文社的角兒,能賣票的才是角兒,他才是票房號召力,所以現在發生事故了,也有他才能穩得住場面,因為觀眾都是衝著他來的。
他之所以選擇蔡生意而沒有選擇蘇生德,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蔡生意是捧哏的,而蘇生德是逗哏的。
蔡生意是第一次和何向東搭檔,他肯定捧的不會特別好的,但是何向東沒有辦法,他自己是捧逗俱佳,他的捧哏功夫並不比薛果差。
如果讓蘇生德去逗哏,他給人家捧哏,這在藝術上沒有什麼好挑剔的,要挑也是挑蘇生德的毛病,但觀眾那關是過不去的,人家觀眾買票就是為了看何向東,結果你給人家當捧哏去了,這不行。
三分逗七分捧,這是針對相聲藝術本身而言的,但就觀眾來說,他們當然希望自己喜歡的角兒能多說一點呢,當然希望自己喜歡的角兒唱主角了。
所以何向東和蔡生意上場了,蘇生德看著兩人的背影,深深吐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主持人在前方報幕,何向東一手輕輕提著自己的大褂前袍,另一隻手放在腰間,目光沉沉,心裡也在盤算著,這一場說完了,如果他們還沒到自己就再上場說一個單口,一個單口能說一個小時。
如果他們要是還沒到,自己就再唱一個,太平歌詞也行,長的成本大套的太平歌詞他能唱半宿呢,不行唱個竹板書也行,也不知道蘇生德和蔡生意這兩人板打的怎麼樣。
先前在後臺他還瞧見大鼓和三絃了,也不知道是誰放在那裡的,上場唱個大鼓也行。不然去掉大鼓,帶著三絃和板兒上去,唱個北京小曲也可以。
反正自己會的多,總能等到他們過來的。一切做好最壞的打算,把時間儘量往寬裕裡算,算到他們走路都能走到的份上。
主持人報幕結束,下場,大燈開啟,演員出場。
後臺,蘇生德心都懸起來了,他不禁也苦笑一聲,他這個沒上場的都這樣了,那自己那個臨場被抓包的師弟豈不是更崩潰?
蘇生德也暗淬了自己一聲,臉有些泛紅,不就是商演嗎?至於讓自己這老江湖緊張嗎?左右看了看,還好沒人發現自己的窘迫樣子。
喬宇摸摸鼻子,見著何向東上場了,他又摸出來手機來,再次打電話確認演員到哪兒了。
芳蘭劇場的經理周國慶看看上場的何向東,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再說回蔡生意,沒上場的蘇生德都這麼緊張了,他這個上了場的又怎麼討的了好呢。
蔡生意現在汗都下來了,這可是商演啊,一場票房好幾十萬的商演啊,臺下密密麻麻坐著好幾千觀眾,還有那麼多同行前輩都來了,連少馬爺這些高人都來了,自己怎麼能不緊張啊。
若是平時準備好了,那倒是也還好,可是現在這樣不是要命嗎?蔡生意閉著眼睛跟上刑場似得往臺上走,待到中間,他愣住了,怎麼才這麼點人?
何向東也有些發怔,眼光掃視了觀眾席上一眼,居然只坐了一半人,怎麼回事?
“噫……”觀眾見著何向東了,開始起鬨叫好。“噫”是相聲裡面獨特的叫好聲,有叫好的意思也有起鬨的味道,這裡的觀眾都是天津人,天津人哪裡能不懂這個啊,再說何向東還經常在他的相聲裡面普及這個知識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