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青綾半笑又嗔地指指宮天保的背,狠狠地點了幾下,張嘴無聲地告訴他說,人……
人哪!
偏偏是皇上眼睛也看不見:就只見她一個人兒。硬是不肯把抓著她的那隻手鬆下。
打量著他那般痴情、饞貓也似的樣兒,嶽青綾可真是又笑又氣,又能怎麼樣呢?幾番邂逅,溫存之後,總算認清楚了他,天生的那種多情種子,離了個“情”字活不了的那種人,你能對他又怎麼樣呢?
“姑娘……您瞧瞧這條路對吧?”崔化頭埋在地圖裡,有點迷糊了。
“啊——”
嶽青綾用力往回一奪手,差一點把藤座上的皇上給拉了下來,趕忙又扶著他,臉上臊得發慌……
“讓我瞧瞧……”
四下瞧了一眼,嶽青綾把嘴湊近到朱允炆耳邊上:“別這樣……你乖!再不聽話,我可就不理你了!”
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自會說出像是哄小弟弟的話來——妙在皇上還真的就是吃她這一套,臉上帶著一抹子笑,朱允炆這才鬆開了她的手。
嶽青綾可真是“皇恩大赦”樣地才得鬆了口氣,臉上訕訕地來到前面“怎麼回事兒?……”
“姑娘……您瞧瞧是不是這個方向?”崔化四面打量著:“我可真有些糊塗了。”
嶽青綾四下望望,點頭說:“沒錯兒,這是紫金坡,再走走就出林子了。”
“這就對了……”崔化笑道:“您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了,我記得前面有很多花。”
說到花,各人鼻端立刻就嗅到了陣陣花香,沉悶的空氣頓時為之一鬆。
自此而向外觀望,已可見月光的滲淡以及繁星所點綴的穹空。
嶽青綾點點頭說:“把火熄了吧!”
崔化隨即把燃著的火把熄滅,卻在這裡,耳聽著弓弦一響,一支箭弩,直向著崔化前心射來。
射箭人顯然藉助於先時的火光,取勢極準,即在火光方自熄滅的一霎,嗖然作聲時,已至眼前。
崔化一驚之下,由不住“啊!”地叫了一聲,只以為這一箭鬼使神差,快到了極點,簡直不容閃躲,自忖著必死無疑。
卻是不知他身邊的大姑娘眼明手快,玉手輕翻,“嗖!”地一把,已把這枚箭矢握在手裡。
緊跟著她嬌軀微拱,嗖的一聲,已縱了出去。
嶽青綾以“燕子掠波”的輕功身法,一連三個起落,已撲向眼前。
這裡接近林外,已不似先前之一片黝黑,襯著斜空裡的一天墾月,雙方身形已依稀可辨。
嶽青綾身子一經落下,長草叢裡倏地冒出來一條人影,錦衣高冠,正是大內錦衣衛士的典型寫照。
想是嶽青綾來得太快,這人一支長弓還在手上,竟然不及收起,當下“嘿!”了一聲,隨著進身之勢,以弓為劍,直向嶽青綾當心猛刺過來。
嶽青綾自是不把對方看在眼裡,左手輕翻,一下子已拿住了長弓之端。
那人用力一扯,“嘣!”的一聲,竟自把弓弦扯斷。一截弓背仍自在對方手上。這才知道不是好相與,嘴裡喝叱一聲,張手鬆弓,緊跟著騰身而起,直向著眼前一棵大樹上落身下來。
卻是嶽青綾早已防著他的有此一手,一聲清叱,手上那一截竹胎長弓,權作飛矛施展,陡地脫手而出,直循著對方騰起的身子飛刺過來。
出手既快又準,“噗哧!”正中對方前心要害。
那人“啊!”了一聲,身子一弓,一個咕嚕,直由空中直翻了下來,在地上幾個打滾便自不動。
崔化、宮天保等一行俱都來到。
嶽青綾向著崔化冷冷道:“這個人你一定認識,去看看是誰?”
崔化趨上去辨認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