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非是青綾姑娘的眼尖,夠仔細,說不定一行三人,此刻全都壞在他的手上。現在想想真是萬幸。
在屋簷下向著斜對面瞄著,黑漆漆不見一些兒動靜,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連點聲音也沒聽見?別是……
一念之警,只嚇得宮天保機伶伶打了個冷顫,便自再也顧不得保持沉默,陡地冒雨躥身而出。
朱先生和青綾姑娘就住在對面這幢新蓋的房子裡,內有正房三面,外帶堂屋、廚、廁,原是主人為兒子討媳婦所置的新房,現在卻成了朱先生賢伉儷的臨時行館。
小小房舍,前後各有門扉一扇,沿著一道冬青樹過道可以直通主人內宅,此刻這道門卻是鎖著的,暫時與主人李家不生關係。
宮天保身子一經穿近,越覺得整個房舍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音,心裡更不禁覺得希罕。
瞧了瞧,一扇紗門像是沒有關妥,在夜風裡時開又掩,“吱呀”作聲……
宮天保不禁又是一驚,腳下一個墊步,“嗖”地縱身而前,驀地拉開了門,嘿!
一個人直挺挺地就站在門跟前。
“啊!”
宮天保一聲驚呼,手起刀落,一口緬刀“嗖”地直向著對方身上劈落下去。
“噗!”地砍了個正著。
卻是刀刃方自觸及對方肩身的一霎,這個人身子晃了一晃,便自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這可是怎麼回事?
探手摸了一下,地上人肢體僵硬,敢情是早已死了。
再看死者,高高的個頭兒,一身油綢子雨衣,不正是方才房上二人之一麼?卻是好生生的怎麼會忽然死了?且是死態怪異,直立不倒,像是為人點了身上的死穴一樣……
這個突起的念頭,總算使得他為之茅塞頓開——卻是不容他再心存多想,另一個直立不動的人影,又自出現眼前。
像是面前那個一樣。
一隻手執著長刀,這個人腳下方自跨入門坎,一隻腳在裡一隻腳在外,便自這樣站著不動了。
宮天保驀地一驚,卻是有了方才經驗,不再冒失,足下一點,揉身而進,左手前探,“噗”地向著對方肩上拍了一掌。
這一掌力道雖是不大,對方這個人卻是承受不起,身子一軟,咕嚕,便倒了下來。
不用說,和先前那個一樣,也叫人同樣地點了死穴,死啦!
摸摸口鼻,全無出息,一點不錯,也死了。
官大保摸著黑站起來,正不知是否該出聲呼叫,卻是對方先已向他出聲招呼:“是宮師傅麼?”
聲音清脆,饒有餘韻,正是青綾姑娘的口音。
話聲出口,一個高挑身影,陡地由屋角暗處現身而出,舉足輕靈,幽步窈窕地來到眼前。
宮天保這才看清了。
“姑娘你……”
嶽青綾手指按唇“噓”了一聲,指指裡面房子:“先生還在睡覺!”又指指外面,隨即閃身而出。
外面仍在下雨。
二人貼簷站立。
“姑娘料得不差,那個崔化果然是狼子野心,差一點便著了他的道兒!”
“他呢?”
“已被我解決了!”
嶽青綾微微一怔,才自又點頭道:“也好……反正下面的路已不難摸索……”
宮天保才自警惕道,敢情是自己下手太快了,理當是留著他的一條活命,聽憑姑娘發落才是。
頓了一頓,他隨即問:“這兩個人?……”嶽青綾微微一笑,像是不值掛齒。
她說:“大概可以放心,不會再有人來了,明天可以走了!”
“走?”宮天保呆了一呆:“明天就走?去哪裡?”
“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