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一想到只要取回了自己的眼睛,恢復了妖力,反過來困住對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少年就再度變得躊躇滿志起來。
今天就是第三天的晚上,想起早晨喻輕舟離開前一本正經糾正自己的神氣樣子,黎宵幾乎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對方吃癟的慌亂模樣了。
最好是……
讓那傢伙也嚐嚐被生生折斷手腳,挖掉眼睛,只能像只蠕蟲般屈辱地趴伏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感覺……
不過,黎宵忽然轉念一想,那樣會不會太浪費了?
畢竟喻輕舟的血那麼香,要是濺得到處都是,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而且……如果只是把眼睛挖掉,好像也不足夠發洩自己這幾天來的怨氣。
對了!
喻輕舟不是滿心滿眼都是那個什麼師姐嗎?
——那他就要讓那雙眼睛完全只能看著自己!
要讓那雙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的眼睛裡被不甘、被屈辱、被羞憤與驚慌無措所填滿……
不錯,就是如此。
黎宵終於想明白了,他決定要飼養這個人類。這樣一來,他就能每天都聞到喜歡的味道了。
長到這麼大,黎宵的腦袋瓜裡雖然還沒有思考過什麼特別複雜的問題,但飽餐一頓和頓頓都有之間的區別,他還是分得清的。
黎宵打定了主意。
越發期待著喻輕舟的到來,好讓他實現心中的美好願景。
,!
——可惜,天不遂人願。
這喻輕舟就像跟他作對似的,平日裡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這天卻遲遲沒有蹤影。
黎宵不由地越發煩躁起來。
不僅是因為腦子裡的那個絕妙計劃,他想的是,萬一……萬一喻輕舟被這裡的其他傢伙成功襲擊了,到時候不僅是喻輕舟能不能活下來的問題。
失去了妖力,變成廢人一個的自己,死在這裡反過來成為從前看不上的嘍囉的點心也只會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喻輕舟不能死。
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忽然鑽進了黎宵的鼻腔,少年驀地翻身坐起來。
這味道分明是喻輕舟!
可……這麼重的血腥味兒,不會是出事了吧?!
黎宵心念一動,拔腿就往外跑,絲毫沒有顧忌外面此刻究竟是怎麼樣的情形,自己這樣貿然行動會不會陷入危險之中。
他只知道,喻輕舟不能有事——至少在他奪回妖力之前,喻輕舟決不能死在別人的手裡。
室外一片暗淡。
血色的圓月藏在雲層之後,彷彿一隻鬼鬼祟祟的猩紅色眼珠。
遠遠地,黎宵就看到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影,初見時的那件白衣已經被血染成了近乎墨色的暗紅。
不知為什麼,黎宵突然感到一陣手軟。
竟然一時間有些不敢上前檢視。
但是他很快回過神來。
渾身是血的倒在這種瘴氣瀰漫的地方,就算命硬自己挺了下來,很快就會有別的東西聞著味兒過來。
若是從前,那些雜碎黎宵根本就看不上一眼,但今時不同往日……
意識到這一點的黎宵立刻跑了過去,也不管人究竟傷得怎麼樣了,先架回去再說。
說來也奇怪,喻輕舟受了這麼重的傷,沿路一定流了不少血,某些平日裡再積極不過的骯髒食腐動物竟然一隻沒見著。
黎宵也是走到一半才發覺,今夜似乎格外安靜。
就好像在這附近,除了自己和喻輕舟之外的所有生靈都死絕了一樣。
“不會,都是……你這傢伙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