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輕舟就這麼坐在了琴凳上,環繞在白色襯衣包裹的臂彎裡,嗅著少年身上的甜梨香氣,頗為手足無措地盯著黑白的琴鍵。
“我們來彈琴好不好,哥哥教你彈鋼琴哦。”
少年的話語伴隨著溫熱的吐息柔軟地搔動著他的後頸,癢。
喻輕舟下意識地扭過頭,耳朵貼上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他一怔,那人貼著他的耳朵沒心沒肺地笑起來,他的臉被熱浪席捲,低頭掙開對方的懷抱,那人順勢環過他的腰抱著他一同坐下。
喻輕舟停止了掙扎,咬著嘴唇不說話。
“這是害羞了。”少年調笑著俯身抱住沉默的孩童,喃喃道:“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啦……”
一樣的……什麼?
少年只是微笑,話語的後半句連同少年的貓兒般尖尖的下巴,一起埋進了孩童柔軟的頸窩。
滴答——
“誒,不想學鋼琴嗎?真是太可惜了。”少年攬著喻輕舟的脖頸連連惋惜,撒嬌般的口吻彷彿他才是兩人中年紀比較小的一個。話語中的真誠令喻輕舟幾欲動搖決心。
“不過既然是你的選擇,哥哥我呀自然是全力支援的。”
“畫家也好,鋼琴家也好,願意的話,當家裡蹲也可以哦。”
“誒?!”
“啊,還不知道什麼叫家裡蹲是嗎,哈哈哈,真可愛。不過那樣也不錯,乖乖待在家裡,哥哥我呢出去工作,每天開啟家門看見你的臉,所有的疲憊都會一掃而空吧。”
“啊這,我難道不工作嗎?!”
“你有哥哥就可以啦~”
“唔,就像媽媽有姑姑?”
喻輕舟若有所思地抬起頭,少年聞言大笑。
“沒錯沒錯,就像媽媽有姑姑,我呢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等到你長大的喲。”
“那之後呢?”
“之後啊,你就只能陪著我慢慢變老啦。”
滴答——
“咦,這就是你心目中的我嗎?”
少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畫布上的肖像。喻輕舟被前者的突然出現嚇了一大跳,慌忙起身擋在畫像前。
“這個……還畫得不好。”喻輕舟喃喃著,耳朵有些微紅。
“我倒是覺得不錯。”少年摸著下巴,嘖嘖稱讚,“這鼻子這眼睛完全描繪出了本大爺的英姿嘛,哈哈。就是——”
少年湊過臉,忽然指著畫中人驚奇道:“沒有影子啊。”
喻輕舟張了張嘴,想解釋又覺得有些羞恥……因為天使沒有影子的。
“真好啊——”少年自言自語著,“原來我在你的眼裡是沒有一點點陰影的呀。”
“嗯。”
“這樣下去可不行哦——”
“什麼?”喻輕舟驚訝地看著少年嚴肅的面孔。
“畫得這麼好,哥哥我呀可是會害怕的。”
少年搭著喻輕舟的肩認真說:“因為畫得足夠好了就會想要挑戰新的事物,那樣一來就會厭倦哥哥了吧。”
——怎麼會?!
喻輕舟不知所措地看著攔腰抱著自己少年,少年卻忽而痴痴笑了:“可是就算那樣哥哥我也不會放手哦,因為約定好了一輩子。”
是啊,說好的。
喻輕舟的心鬆弛下來,伸出手撫摸對方的漂亮的髮旋。
滴答——
“嗯演出結束了,對,馬上就可以到家了。”
黎宵對著電話那頭柔聲叮囑,放下手機,發現司機正從後視鏡笑笑地看著他:“女朋友?”
黎宵嘴角一揚:“童養媳。”
司機愣了愣,大笑起來,感慨年輕人的花樣就是多。
晚高峰撞上擁堵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