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過後,天空彷彿被開啟了水閘一般,雨水開始連綿不絕地灑落下來,淅淅瀝瀝的雨聲交織成一曲輕柔的樂章。
就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午後休閒時光裡,薛鈴兒靜靜地陪伴著明和,兩人坐在玲瓏園中的亭子裡,一邊悠閒地做著衣裳,一邊輕聲細語地閒聊著。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打破了這份寧靜。只見一個身影匆匆忙忙地跑入園中,定睛一看,原來是紅姨娘身旁貼身侍候的青葉。那青葉生得一副粉粉嫩嫩的面容,此刻因滿心歡喜而變得紅撲撲的,宛如熟透的蘋果一般,甚是惹人喜愛。
青葉一路小跑來到亭子前,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兩位主子行了個禮,然後才開口說道:“回稟夫人,紅姨娘這些日子總是晨起嘔吐不止。剛剛府上的大夫來給紅姨娘把過脈了,說是有喜啦!紅姨娘特意讓奴婢前來向二位回話呢。”
聽到這個訊息,明和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但並未抬頭看向青葉,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可確定無誤了?”
青葉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連忙回答道:“是的,夫人。大夫說了,已經將近兩個月了呢。”
一旁的薛鈴兒見此情形,心中已然明白其中關鍵,於是趕忙笑著對青葉說道:“既然如此,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叫她安心養胎便是,咱們將軍府絕不會虧待了她。”
說罷,便轉頭吩咐自己身邊的侍女香荷去辦兩件事。其一,給紅姨娘院子裡的下人們多發兩個月的月錢;其二,則是從自己的私房錢裡拿出一百兩銀子,當作是替明和賞賜給紅姨娘的一份額外恩惠。
香葉滿臉歡喜地快步上前,雙手小心翼翼地接過那賞賜之物,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道了一聲謝後,便滿心歡喜地轉身離去了。
這邊廂,薛鈴兒不知怎的,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姜傑養在外頭小院裡的那位名叫曹盈盈的外室來。她微微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向身旁的明和問道:“那個曹盈盈是不是已經生產了呀?”
明和聞言,嘴角輕輕揚起一抹微笑,手上正縫製著給自己寶貝女兒做的新衣裳的針線活兒卻是一刻也沒有停歇下來。只見她不緊不慢地應道:“是啊,前兩天剛生啦。”
這時,站在明和身側的一名婢女忍不住插嘴說道:“上個月就傳來訊息說生了呢,還是個女娃娃。不過啊……這曹盈盈可不安分喲!聽說她整日裡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折騰不休呢,嫌棄二爺給的銀子太少不夠花,又埋怨住的院子太小太簡陋。整天像個潑婦一樣罵罵咧咧、吵吵鬧鬧的,弄得整個小院都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這不,二爺都已經有一個多月不曾在那外頭留宿咯。”
聽到這裡,薛鈴兒不禁眼珠子一轉,似笑非笑地看向明和,調侃道:“要不乾脆再給二爺納一房小妾如何?反正如今這紅姨娘已然身懷六甲,怕是短時間內無法盡心侍奉姜傑了。所謂有備無患嘛,多個女人也能讓他多些樂子不是?”
明和手中的針一下子扎進手指,她輕呼一聲,抬眼嗔怪地看了薛鈴兒一眼,“你莫要打趣我,他若是還想納妾,我自是管不著,只要別擾了我的清淨就行。”
薛鈴兒捂嘴輕笑,剛想說什麼,卻見明和目光望向遠處,眼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其實我也曾想過,若他只守著我一人該多好。”明和幽幽地說著。
薛鈴兒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妹妹這般好,是他不懂得珍惜。”
此時,外面的雨漸漸停了,陽光透過雲層灑下。薛鈴兒提議出去走走,散散心。兩人沿著小徑漫步,突然聽到前方傳來爭吵聲。
走近一看,竟然發現姜老爺正和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激烈地爭執著些什麼。只見姜老爺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而那個小廝也毫不示弱,扯著嗓子大聲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