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眾抬頭見太后臉色發白,不放心地道:“太后,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叫小白姑娘來,陪著您。”
“不、不。”太后聽了,忙堅決地擺手道,“我不累,你接著說。”
鄭眾見了,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但立刻低頭應是。就在太后面前站著,他想了一會,苦著臉道:“太后,我真得只記得先帝請過慧智禪師,知道的事也就這些,那道人的事,我是一點都不知情。”
“嗯。”太后只哼了一聲。鄭眾聽了,忙繼續往下說道:“太后,想起來了,那日你在問我前,還宣過陳寵來見。陳寵?”
聽到這裡,太后又是一驚,心想陳寵不是在我得病那晚死了嗎?我還一直感慨,若不是我得病,必當送下陳寵。沒想到我竟然在得病前,還宣召過他。想到這裡,微微嘆道:“陳寵就三朝元老了,只可惜孤家得病的了,沒看上他最後一面。”
鄭眾聽了,感激地道:“太后對陳寵如此恩重,他在地下,也感恩太后的。不過他也值了,能在死前頭一天,得太后開恩見賞。”
“哦,那我是在八月十五請的他嗎?”
“是,老奴記得清楚,那天正是八月十五下午。”
“你還記得我召他,都說了什麼嗎?”
“老奴只記得將陳寵大人請來後,只有玉蘭姑娘在一旁陪著,我等都在外面候著。據玉蘭姑娘說,是太后對佛道兩家的故事感興趣,想起陳大人見多識廣,特宣他來的。但是當時您曾告訴過我,說是陳大人說,在那慧智失蹤之前,曾留下了個包袱給先帝。”
“哦。”太后聽了,心想玉蘭小妮子這些事俱沒與我說過,看來等她回來,還要好好地問她一番。不過我得先搞明白,免得再讓她搪塞過去。當下又問道:“我知道了,陳寵說的在那慧智失蹤之前,曾留下了個包袱給先帝的事,你給我繼續說,只要是和那慧智有關的,都仔細講與我聽。”
“這個多虧陳大人提醒了,老奴這才想起來,是先帝派老奴取的。我還記得當時先帝讓我去找慧智一次,說是要賞他為朝廷誦經之功。因慧智不受金錢功名,是以先帝特地讓御膳房做了一盒壽桃,讓我帶與他,還特意讓我叮囑他,此仍皇恩於他,命他只得獨享,並以白馬寺僧眾為重。”
太后聽到這裡,微半的雙眼霍然睜開,神情也是一震,因為這句話她最明白,仍是朝廷要殺某人時,卻又讓那人休面死去時,所用的委婉說法。她心中更是疑惑,心是那慧智縱是沒治好先帝之病,但也有功無過呀!為何先帝要致他於死地呢!還說讓他以白馬寺僧眾為重。
她望向鄭眾,目光中帶有疑慮。鄭眾在宮中這麼多年,對他轉述的話自然是心知肚明,但只作不知罷了,則又怎麼在宮中做到總管之職呢。他見太后目光投向自己,當下慢慢地道:“太后,慧智禪師精通佛法,在三日後,就、就圓寂了。”
“嗯。”太后嘆了一口氣,繼續問道,“我知道了,那你見到慧智時,可聽他說過些什麼?”
“我見到慧智時,只見他正在屋中坐著誦經,神情有些呆滯,對我也是不理不睬。我招呼了他幾聲,他這才睜開眼看了看我,我命旁人退下,低聲將先帝旨意傳達給了他。他只是望了下那盒壽桃,還是沒有說話。但是當我臨出門前,卻聽他清清楚楚地道:‘三日後,你再來見我。’
我回宮後,向先帝回了旨意。先帝也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讓我三日後再去白馬寺。可是當我三日後再到白馬寺時,見到慧智已坐化了,他圓寂前,留下了個包裹,說是要呈給皇帝的。我親自祭奠了慧智遺體,目送他遺體火化,這才帶著那包裹回宮,呈給了先帝。”
“那包裹裡面都有什麼,你知道嗎?”
“回太后,裡面是一部佛經,一個如意和一件小孩穿的用金縷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