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所幸鄧知縣已經被林泰來鍛煉出了強大的耐受力,強忍著生理不適回話說:“大中丞指的是哪件?”
韋巡撫便開口道:“本院聽說,有同一被告的八件案子,竟然同時銷案,簡直是天下奇聞。”
很客觀的說,這句話沒什麼毛病,這種事情誰聽到了都覺得挺奇葩的,但它真就是發生了。
但巡撫剛上岸就問這件事,那肯定就不僅僅是隨口問問這麼簡單了。
鄧知縣不顧失禮,愕然的抬起頭,難道大中丞還想重翻舊案不成?
其餘眾人聽到後,也忍不住的低聲議論起來,還有不少偷眼看向林泰來的。
這所謂“同一被告的八件案子”,肯定指的是鄧知縣剛上任那會,收的八個告林泰來的狀子。
此事內情仍然還有些模糊,只能說事情發生的奇葩,結束的也很奇葩,八個原告短時間內齊齊撤案了。
還有,堂堂的封疆大吏剛上岸就提起林泰來,跟吳縣鄧知縣上任那會兒似的。
難道林大官人的影響力已經這麼大了?已經從縣級惡霸直接跳級到到省級了?
韋巡撫見鄧知縣愣住不說話,沉聲問道:“有這件事嗎?”
鄧知縣回過神來,答道:“確實有這件事情。”
韋巡撫繼續說:“本院聽說後,感到此事可能有蹊蹺,一直記掛於心。
貴縣不妨重新審過,以釐清案情,尤其要說明,為何八個狀子的原告幾乎同時銷案。”
鄧知縣心裡立刻罵娘,為什麼同時銷案,還不是因為他這個縣尊審不下去了!
那八個狀子都是在他鄧知縣的默許下,刑名鄭師爺和反林泰來勢力刻意策劃的,只是後來沒有起到作用而已。
既然已經起不到作用了,當然要銷案了,不然留著幹什麼?
鄧知縣只能含糊著回話說:“狀子都已經銷案,若無特殊必要,一般不會重啟。”
見鄧知縣不給積極回應,韋巡撫不悅的說:“怎麼?貴縣有什麼難言之處,不願意重審?”
岸上眾人聽到這裡,再次齊齊看向林泰來,這人究竟長了一張什麼臉啊?
只要是能管到你的官員,亮相後都要拿你當“反黑典型”?
上次鄧知縣如此,如今韋巡撫也是如此。
可是作為半個當事人,鄧知縣當然不願意了!他已經完全不想再舊案重提了!
原因很簡單,重審這些案子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好處了。
就算能把被告林泰來判了,那反而更說明自己當初昏昧不明、放縱被告!
而且這還是一件揭傷疤的事情,只會讓鄧知縣再次回憶起曾經遭受過的恥辱,怎麼可能樂意?
見吳縣不願意積極配合,韋巡撫又看向府衙的官員,問道:“由府衙來接手八個案子,如何?”
朱知府掃了眼劉推官,回話說:“刑名公案,都是推官廳的事情,推官做主即可。”
劉推官臉上露出了為難神色,他又不是沒審過林泰來,知道林泰來是多麼難纏的人物。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弄這八個原告都已經撤訴的案子,被告還踏馬的是林泰來,難度實在太大了。而且肯定吃力不討好,完全沒價值!
就算自己不惜代價辦了這八個案子,你巡撫老大人又能給什麼好處?還能讓人連升三級?
於是劉推官也答話說:“下官與吳縣的看法相同,已經銷案的狀子,實無重啟必要。”
韋巡撫也真沒想到,自己上岸後提的第一件事情,縣衙和府衙推官廳居然不約而同的一起牴觸!
這太出乎他意料了,難道他這個巡撫是假的?
還是說某黑惡勢力已經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