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下,暫時又無法改變大勢,林大官人所能做的也就是憑藉資訊優勢,輾轉騰挪保全自己罷了。
話再說回來,如果想混朝堂官場,穿越到萬曆朝絕對是地獄級的難度,甚至可能是最難。
難度並不在於皇帝性格難伺候,或者是某個強人反派太逆天。
而是因為萬曆朝的局面過於複雜,一般時代的政治鬥爭就是圍繞一個主線,而萬曆朝政治鬥爭卻能幾條主線纏在一起同時開打。
這就導致往往沒有正派也沒有反派,朝堂完全就是好幾股勢力在不同層面上互相大亂鬥。
就算奉行躺平是福、不做不錯的中庸之道,也經常會死於不明aoe。
歷史上的申時行能在張居正時代和後張居正時代全都吃香,絕對是頂尖聰明人。
但他也覺得扛不住這種萬曆朝中期的大亂鬥,看到形勢控制不住,就趕緊走人回家養老了。
想到這裡,林大官人越發認定,自己確實要文武雙修、兩途並進,這樣才能在即將到來的大亂鬥時代擁有更多閃轉騰挪的餘地。
比如遭到言官群體的狂轟亂炸時,可以果斷辭職躲避攻擊,然後去當幾天武官過渡。
“京城中可還有什麼好去處?”林大官人漫不經心的問道。
申用懋答道:“如果你不想去教坊司衚衕,就沒什麼樂子了。
只是聽說今天有人在靈濟宮講學,大概伱也不感興趣。”
林泰來打了個哈欠,“我現在一心準備武試,沒有多餘精力在學術上。”
申用懋隨口道:“不過這講學之人是正道真儒、龜山傳人顧憲成,與你我同樣來自江南,我正打算前去.”
話才說一半,就看到林大官人從座位上直接一個彈射起步,已經站在了廳堂門口。
隨後聽到林大官人說:“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我們年輕人還是要多多關注學術,不能錯過交流學習的機會!”
申用懋:“???”
皇城西南這片區域,也就是大、小時雍坊一帶,是天下最高檔的社群,官員宅院密佈,但公共場所很少。
所以緊挨著皇城牆根的靈濟宮,就充當了一個公共場所的作用,上次復古派雅集也是在這裡舉行。
林泰來早就聽說,顧憲成去年下半年就結束了假期,回京城去復職了。
只是這次他到了京城後一直忙著打人,沒來得及關注顧憲成,畢竟京城人和事太多了,他個人精力又有限。
在路上時,林泰來問道:“顧憲成今天講什麼學?”
“他似乎要講理學和心學的思辨。”申用懋說到這裡,忽然又很感興趣的對林泰來問道:“你支援正統理學,還是心學?”
林大官人想也不想的答道:“先看看顧憲成到底是什麼立場。如果他力挺正統理學,我就暫時支援一下心學!”
申用懋:“.”
你到底是想交流學習,還是故意砸場子?
主要是林泰來與顧憲成在江南的兩場“辯經”相對比較小眾,還沒有傳入申用懋耳朵裡。
等兩人走到了靈濟宮的側院,只見木門緊鎖,似乎院中沒有任何活動跡象。
另外還有一大群其他讀書人也過來了,正圍在一起不知道看什麼。
林泰來和申用懋湊過去看,只見門上還貼著一個佈告,上面寫道:
“因主講顧憲成身體不適,原定今日的講學取消,推遲到何時待定。”
申用懋詫異的說:“奇哉怪也,前日我去吏部送驛館大使名冊,還看到顧憲成生龍活虎的。”
林大官人冷哼一聲道:“這是針對我林泰來!”
聽到“林泰來”三個字,那一大群讀書人登時就人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