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吳會館的大門後,就鳴金收兵,返回了所住的院落。
恰好看到先前放狠話未遂的領頭人捂著肩胛骨,掙扎著起來,似乎是想趁機走人。
於是林大官人又衝了上去,一腳把這人重新踹倒了,卻又見一塊木製腰牌也掉落在地上。
那人重傷到身體不能動彈了,但還有嘴巴能動,朝著林泰來叫道:“你敢傷害錦衣衛北鎮撫司緝事官校,等死吧!”
林泰來稍感意外,剛才他還以為是誠意伯糾集了人手,前來報復自己。
沒想到對方居然自稱是緝事官校,這可就有點特殊了。
稍微瞭解點明史的都知道錦衣衛,後世影視那幫囂張跋扈的錦衣衛角色,其實指的就是錦衣衛裡的緝事官校。
林泰來撿起了地上腰牌看去,確實是一面錦衣衛百戶的腰牌,姓名叫薛易。
不禁怒道:“為何你來時不先報明身份?”
那薛百戶也不解釋什麼,只是躺在地上咒罵。反正身份已經亮明瞭,諒對方也不敢再殘害自己。
林大官人的嗅覺向來敏感,這會兒就想道,自己可能是被碰瓷了?
這幫人來的時候不說身份,氣勢洶洶的數十人闖進來,就是要逼得自己動手。
等自己打完了,才發現對面是錦衣衛輯事官校,那也晚了。
打傷了錦衣衛官校,性質肯定不同於打傷普通百姓或者官軍啊,哪怕這幾十人裡只有幾個十幾個是正牌子官校。
多年釣魚但今天卻反被釣的林大官人暗罵幾聲,真踏馬的晦氣!
到京師後只和誠意伯打過,今天這事多半和誠意伯也脫不了關係,斷了一條腿也不安生!
自己來京城只是想弄個功名,順便刷點名氣而已,再認識幾個大佬而已,還能碰上這種倒黴事!
這都是什麼世道,老實人都能被碰瓷,還能不能讓老實人安安穩穩的拼搏事業了?
忽然之間變成了打傷錦衣衛緝事官校兇手的林大官人,罵罵咧咧的拿著腰牌,走進了堂屋。
此時申用懋和王象蒙帶來的僕役,已經全部集中在屋內,將兩個主人牢牢的護住。
這些主僕都很震驚,目光直直的看著林大官人,對這位張口文學、閉口業務的雄壯大漢,有了更立體的認識。
申用懋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老家那些江湖好漢,這一年來都經歷了什麼。
工程、漁業、航運、鹽業.難怪聽鄉人說,這一年來蘇州城外傷和骨科治療技術突飛猛進。
突然覺得在京城做官沒什麼意思了,不如和弟弟換換位置,回老家去作威作福。
林大官人指著門外的滿地傷員,義憤填膺的對申用懋說:
“你看看,你看看,這些官校都是衝著申相來的!簡直無法無天,完全不把申相放在眼裡!”
申用懋收回了飄忽的心神,冷恢復了冷靜,輕哼道:“不要信口開河!”
別無論遇到什麼情況,就往首輔身上扯!如果每個人都像你林泰來這樣,那首輔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應付不過來!
“怎能信口開河?”林大官人不滿的說:“你剛才也說過,朝廷裡已經有人知道了我和申家的關係,還彈劾過!
那麼這些官校明知道我是申家門客,依舊悍然糾集數十人,前來圍攻我,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申用懋反問道:“能說明什麼問題?”
林泰來憤憤的說:“他們甚至還故意設下陷阱,故意製造申家門客傷害錦衣衛官校的場面!
我看斷定,他們是想從我身上羅織罪名,最終透過我來構陷申相!
正所謂,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所以表面上看是對付我,其實申相才是他們的真正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