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員外又看向鄭之彥,“鄭老弟啊,你也別不服氣了,到此為止如何?”
鄭之彥:“.”
雖然汪員外比自己年紀大,但向來都是小弟角色,他鄭之彥才是徽商大哥!
但今天汪員外竟敢一口一個“鄭老弟”,實在是不知好歹!
可是形勢比人強,鄭之彥只能也點頭說:“可以,這次就到此為止。”
汪員外“哈哈”一笑,故作豪氣的說:“請鄭老弟入座,共飲和解酒!”
孫總管笑眯眯的舉起了酒杯,很配合汪員外。
但孫總管的兒子孫問益忍無可忍,低聲說:“父親是不是對汪慶太過於恭敬了?畢竟我們是西商,他們是徽商。
而且我總覺得,汪慶和林泰來之間有點可疑,父親難道就半點疑慮也沒有麼?”
孫總管面上仍然笑眯眯,但口中對兒子答道:
“即便知道可疑又怎樣?如果不裝糊塗,我能從水次倉脫身麼?
只要還想平安無事的回家,就必須要認下汪慶的這份恩義。”
孫問益又很不服的說:“如果只是為了從水次倉,也不是不能理解父親的委曲求全心思。但現在已經脫險,為何還要捧著汪慶?”
孫總管淡淡的說:“英雄人物從來不是那麼好當的,飛得越高,摔得越重。”
說到這裡,孫總管忽然對汪員外說:“那林泰來狼子野心,上次到揚州,侵奪鄭氏基業,今次到揚州,又覬覦汪兄弟的家業。
由此可見林泰來貪得無厭之品性,堪為我們揚州商界所有人之大敵,我們都不得不防啊。”
汪員外可能沒料到孫總管說起這些,愣了一下後才答話說:“老總管言之有理。”
孫總管嘆道:“言之有理又有什麼用?最重要的是應該怎麼做。
汪兄弟也是受害人,難道就不想奪回女兒和家業?”
周圍幾個西商大朝奉聽到了孫總管的話,一起叫道:“老總管說得對,那林泰來實在不是個東西!
汪兄弟如果心有不甘,我等願意助一臂之力,不能白便宜了林泰來!”
說完了話後,孫總管就緊緊盯著汪員外。
如果汪慶和林泰來是一夥的話,這時候汪慶要麼是顧左右而言他,要麼是含糊其辭的矇混。
目的就是給激烈的情緒降溫,緩和眾人對林泰來的敵意,不要再把話題集中在“反林泰來”這個焦點上。
此時汪員外沉吟了片刻,也不知在猶豫什麼。
而後他突然拍案大喝道:“諸位都說得對!雖然我被迫出賣了女兒和產業,但我不認為林泰來會就此滿足!
正所謂,以地事秦國,猶如抱薪救火!我們面對林泰來,也是同樣的道理!
不能再像鄭老弟一樣,讓出了七千鹽引後就心安理得,以為可以不用再擔心林泰來,結果這次一樣被抓走關押!”
鄭之彥:“.”
有人鼓掌說:“汪兄弟說得對!但是這樣公開非議林泰來,就不害怕麼?畢竟那是一個連巡撫和巡按都敢抓的人!”
汪員外又一次站了起來,振臂高呼說:“我汪慶失去了女兒,失去了產業,已經一無所有!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還害怕什麼?
所以我就敢站在這裡,為諸君講公道話,指責幾句林泰來又如何?”
汪員外的話慷慨有力,周圍席間的人齊齊發出了歡呼聲。
孫總管不禁陷入了迷茫,這汪員外竟敢公開痛斥林泰來?他們真是一夥的嗎?
自己只是提了個林泰來的話頭,汪員外就敢接著罵下去,態度比自己還極端。
還沒等孫總管琢磨明白,汪慶又開始大聲演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