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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都是他逼我的!

,林泰來冷笑道:“既然閣下以品評文藻稱雄於文壇,可敢評論我的詩詞?

就以最近流傳的《金粉東南十五州》這首為例,如何?

如果能讓我心服口服,我就從這裡退走!”

觀眾們這才感到,此時終於像個文壇大會的樣子了,不然還以為是在看雜劇。

自從對話以來,胡應麟一直很憋氣,現在終於能用到最擅長的技能了,當即接話道:“有何不敢!”

旁人都替胡應麟捏了一把冷汗,因為林教授明顯不安好心。

根據解讀,這首詩就是諷刺王老盟主的。

所以內容很敏感,無論怎麼點評,都容易裡外不是人。

但胡應麟屬實藝高人膽大,直接開噴道:

“第一,此類感懷詩詞最貴含蓄本色,你這首詩太過顯露,不符本色。

第二,避席怯聞文字事,打拳都為稻粱謀,這兩句簡直村陋逼人,毫無詩意,去詩愈遠!”

觀眾不禁點了個贊,可以說,這個評論完美的避開了王老盟主這個雷點。

第一,沒有直接評論那些敏感內容,只說詩的格調。

第二,繞開正面譏諷王老盟主的前四句,只抓著林教授用以自嘲的第五、第六句進行針砭。

這樣無論如何點評,也只波及林教授了,不至於拖王老盟主下水。

還藉助點評詩句,連帶著暗諷原作者“村陋逼人”。

林教授心裡想道,這胡應麟果然有點東西。

原詩就被自己改了五、六句中的幾個不合時宜的字,居然都被他單獨拎出來批判了。

可惜,這些還是挖好的大坑,就等著有人跳了。

林教授不慌不忙,在和風細雨中負手而立,風輕雲淡的說:

“那兩句其實我早改過了,只是為了我們文壇的團結與和諧,所以忍耐著沒有公佈於世啊。”

胡應麟差點氣極而笑,誰跟你一個文壇?給你臉了?

他感覺已經扳回了局面,氣勢佔了上風,居高臨下的大喝道:“你又能改成什麼玩意,說!”

林泰來擺了擺手,有點害怕的說:“算了,還是不要公佈了。”

胡應麟叱道:“跳樑小醜!若已經黔驢技窮就滾出雅集!”

林泰來便不緊不慢的說:“其實,改後的句子是,避席畏聞文字獄,著書都為稻粱謀!”

怯生生的怯,改成了畏懼的畏!

文字事,改成了文字獄!

打拳,改成了著書!

春日的和風細雨中,突然打了個春雷,驚呆了看劇的眾人!

先前大家公認的解讀是,這首詩就是諷刺王老盟主代表的文壇勢力。

那麼修改後的“畏懼”、“文字獄”,還能說的是誰?

咱大明的文化觀念可是以“言路暢通”為政治正確的,文字獄這東西是被主流輿論視為最大罪惡!

再聯想到,王老盟主先前直斥林教授是“亂民賊子文壇之敵”,這就是所指的文字獄?

如果王老盟主被釘死了搞文字獄的帽子

林泰來指著胡應麟,對遊廊裡眾人高聲道:

“為了我們文壇團結和諧,我本不想公佈修改後的詩句,都是他逼我的!請諸君子為我做個見證啊!

還有,明日在胥門外南濠街五龍茶室,高先生將會講解金瓶梅和王老盟主之間不可不說的關係!”

站在假山上的胡應麟臉色瞬間慘白,在這本該溫和的江南春季,卻感到手足冰涼。

王老盟主可是他最最最敬愛的領袖,但自己卻催生出了這樣惡毒的一句詩!

這一回合文鬥不但是敗了,而且是慘敗裡的慘敗!

假山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