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文華殿,因為他和他的同黨已經沒有資格站在這裡了。
今天踏入文華殿時,還意氣風發的要與首輔奸黨戰鬥到底,那時絕對想不到結局來的如此之快。
其他大臣目送李植離去,心裡已經開始覆盤了。
你李植官職只是個太僕寺少卿而已,不研究怎麼穩步發展,讓自己混進部院核心部門,卻天天琢磨怎麼幹掉首輔,這不是有大病是什麼?
如果李植此刻知道別人的心裡的想法,只怕又會爆發。
你們這些人模狗樣的大臣站著說話不腰疼,理解不了一個天子寵臣卻只能當太僕寺少卿的痛苦!
當年他們帶頭髮起風暴,清算了張居正勢力,但最大的果實卻被申時行摘走!
如果不是申時行的阻擊,他們三紅人怎麼會一直困頓於太僕寺光祿寺之類的三流衙署!
只有幹掉申時行,他們才能進入部院核心衙署!
但現在一切都完了,夢已經碎了,說什麼也沒用了。
文華殿裡繼續議事,吏部尚書楊巍奏道:“戶部坐堂尚書畢鏘請辭,宜早定新任尚書。”
萬曆皇帝隨口下旨道:“吏部提名,朝廷會推!”
又說了幾件事情,再無大事,就散去了。
皇帝都撤了,但大臣們卻都不約而同的沒動腳步,又不約而同的看向首輔。
今天申首輔突然就性情大變,很多人都想探探口風,但又怕自己變成下一個犧牲品。
最後還是申時行實在受不了別人的注視,主動率先走出文華殿,回到內閣。
不過想到別人那種敬畏眼神,申首輔心裡還是有點暗爽的。
先前的柔和圓潤,是他這個首輔的立身之本。在清算張居正勢力的驚濤駭浪大風暴中,如果沒有這種柔和圓潤,早就垮了。
但這種風格也導致,別人對他這個首輔缺乏敬畏心理,隨隨便便就敢直接攻訐。
典型代表就是李植等三紅人,但卻又不只有李植等人。
經過今天這一場,至少能換回一年半載的清淨了,坐在文淵閣裡的申首輔想道。
傍晚時候,申首輔回到家裡,好大兒申用懋依據孝道前來問安。
但申首輔卻迫不及待的問道:“林泰來在哪裡?”
申用懋有點氣憤的說:“林泰來說最近形勢敏感,擔心人身安全,所以不出門!”
申時行不明白申用懋為什麼氣憤,但他現在並不關心兒子的情緒,又問道:“那為何不見林泰來?”
申用懋瞬間氣憤翻倍,又答道:“林泰來說自己不敢出門,然後就把西院紅伶玉牡丹叫到家裡來了,現在還沒出屋!”
“竟有此事?”申時行十分訝異。
申用懋控訴說:“招妓上門簡直荒唐透頂,敗壞申家名譽,有辱我們申府門庭!”
申時行不滿的斥責兒子說:“你胡言亂語什麼?那只是少年風流而已,何須大驚小怪?”
申用懋:“.”
如果父親大人伱不介意,那改天他也叫幾個教坊司的女人到家裡來?
申首輔看穿了兒子的想法,問道:“嘉靖朝權相嚴嵩在女色方面的品行如何?”
申用懋答道:“嚴嵩在女色方面無可指摘,僅有一妻而已,從不漁色。”
申首輔又問道:“嚴嵩倒臺之前,他兒子嚴世蕃又如何?”
申用懋不假思索的答道:“荒淫縱慾,沉迷色癮,變態之極!”
事情才過去二十多年,嚴世蕃那點破事,京師裡還在流傳著。
於是申首輔循循善誘的教導說:“所以你感悟到了什麼?”
申用懋深思熟慮後答道:“即便官至首輔,若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