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誓主權的雄獅。
其他的就是城隍廟上香、第一次升堂排衙之類的的儀式了。
林大官人就在長洲縣縣衙裡待著沒走,享受周圍一片仇視目光。
有句話怎麼說的?就是喜歡這種你看我不爽,但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張家兄弟對林泰來提醒說:“早晨派人約好了去申府,結果又來了長洲縣。
申二爺或許還在等待,所以是不是去告知一下申二爺?”
林大官人拍了拍額頭,苦笑道:“真是貴人多忘事,險些忘了此事!”
然後又對張文張大郎吩咐說:“你速速去申府報個信,就說我今天要結交新知縣,讓他別等我了。”
張文苦著臉道:“坐館你也不想想,申二爺是什麼脾氣?
故而這個信十分難報,不如找個夥計去,萬一折在申府也不可惜!”
林泰來下令說:“讓你去就是你去!讓小夥計去申府,豈不是更顯得輕慢?讓你這個左護法去道歉,才算是鄭重!”
此後一直等到了黃昏時分,新知縣第一天上任儀式大致上才算完結。
然後就是接風宴了,席位直接擺在了縣衙的大堂上。
這種禮節性的官方宴會十分死板乏味,基本就是走個流程過場。
因為先前有袁知縣“關照”,於是林大官人這個吳縣嘉賓也混進了接風宴,並被安排和幾個長洲縣學計程車子坐在一起。
反正都是生員,坐在一起沒毛病。
袁知縣看到印象深刻的林泰來距離自己比較遠,說話不方便。
就對身後協助應酬的禮房李司吏說:“讓林泰來靠近坐。”
那禮房李司吏卻道:“縣尊可能不太瞭解,府衙那邊從府尊到推官,全都不待見林泰來。
蘇州城府縣同城,長洲縣衙就在府衙的直接治理下。
如果縣尊公開主動親近林泰來,只怕會引起府衙那邊的不滿,影響縣尊仕途啊。”
袁知縣便猶豫了起來,他雖然是文學家,但現在同時還是個縣衙正印官。
畢竟人在官場身不由己,雖然袁宏道很討厭這些官場門道,但該遵守的遊戲規則還是要遵守。
如果真讓府衙產生了不滿,以後很多事情都難辦了。
袁知縣剛中進士兩年,沒什麼做官經驗,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複雜的人際關係。
所以就只能先拖延著,以不變應萬變。
但林泰來本人倒是並不介意席位,今天已經足夠露臉了,不差再說幾句話的。
他只是正糾結著,接風宴上一般都有作詩唱酬的環節,而自己要不要發表作品?
如果還繼續喧賓奪主,會不會過猶不及?
接風宴差不多才進行到了一半時,忽然有人走到大堂門口外面,大喝道:“林泰來!你出來!”
大堂宴席上忽然就變得靜止了,大部分聲音瞬間消失。
眾人都扭頭向大門看去,到底是誰這麼囂張跋扈?
卻又見林泰來從席位上站了起來,驚聲叫道:“申二爺你怎得來了?”
席間眾人恍然大悟,如果是申二爺的話,的確有這個資格囂張!
人的名樹的影,就如同全蘇州城只有一個林泰來一樣,那麼全蘇州城也只有一個申二爺。
雖然申二爺因為種種原因,不喜歡在公開場合亮相,只喜歡在家裡閉門造車,但並不意味著別人就敢忽視這個名號。
申用嘉先是環視一圈後,然後才質問道:“怎麼?區區一個知縣,就比我還重要了?”
林泰來朗聲答道:“在下對人,先敬的是人品和才華,絕非門第也!
與申二爺一樣,袁縣尊當然也值得在下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