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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浪跡江湖夢未安

一天之後,揚州城裡得到確切訊息,林大官人已經過了江,進入江南了。

還留在揚州城不肯離去的巡按御史馬永登立刻重新活躍起來,召見了十幾名萬引以上的鹽商代表,包括汪員外在內。

馬巡按熱情洋溢的鼓勵說:“林氏作惡,爾等苦不堪言,本院向來奉行為民做主,是堅決站在你們這邊的。

爾等若發現了什麼線索,或者受到侵害,儘可以向本院投訴,本院一定受理!”

眾鹽商從巡按察院出來後,對馬巡按的態度議論紛紛。

大部分人都覺得,馬巡按也是受過林泰來欺辱的,堪稱同仇敵愾,這條渠道可以利用上。

唯有汪員外說了句:“此人不足與謀。”

又過了兩日,有朝廷詔令到達揚州城,對八月初的事件進行了最終裁決。

馬巡按以“越權生事,險釀兵亂”的罪名,直接被貶到廣西當驛丞,成為最大的犧牲品。

這個莫名其妙的結果,讓整個揚州城都感到了意外。

在眾人印象裡,這次事件裡,責任最大的人應該是楊巡撫和林狀元。

而馬巡按只不過是個亮相了不到半天的配角,既不是事件的挑起者,也不是事件的主導者,結果卻捱了最重的打。

連最先肇事的楊巡撫,結局也只不過降秩一級,被剝奪了鳳陽巡撫的差遣,只保留了總督河漕,比起馬巡按這處罰輕得多了。

沒人能看懂這裡面的政治邏輯,連馬巡按本人都沒想到,還在籌劃報復林泰來時,居然被連根拔起,成為最慘的一個。

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反正鹽商們對汪員外的先見之明心服口服,越發的敬仰汪員外了。

至於林狀元,被重重的罰俸一年,免去署指揮僉事這個加銜,保留正五品千戶本官繼續負責督運蘇州漕糧。

林指揮的稱呼還沒熱乎,又成了林千戶了,不過好像區別不大,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實際職權沒受影響。

林大官人接到處罰詔令時,人在京口驛。

看到自己從名義四品變成了只剩五品,林大官人不禁壯懷激烈、仰天長嘆。

才上任不到倆月,就被貶官了!

感慨了一番宦海風波莫測、人生際遇漂浮不定後,十九歲就被貶為五品的林大官人自然而然的從左右護法手裡接過筆墨,在驛館大堂的牆壁開始寫詩。

“溪館意倏然,心遠地不偏。朝霞暄夕露,水鳥聒晨煙。

雲宿牆頭樹,風鳴石上泉。江湖無限思,縈繞沙鷗前。”

以小小一首五律,表達了官場失意,歸隱江湖的意念。

貶官對林大官人這位官場菜鳥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沿著運河返鄉的路上,在各處驛站大堂牆壁最醒目處,都留下了林大官人那飽含憂憤的墨跡。

這些作品與林大官人往日作品相比,藝術風格大變,充分展示出了人生際遇對藝術風格的影響。

到了無錫縣南門外錫山驛時,林大官人又又又有感而發,在牆壁上寫了一首詞,題目是《更漏子·本意》。

“斜月橫,疏星炯,不道秋宵真永!聲緩緩,滴泠泠,雙眸未易扃。

霜葉墜,幽蟲絮,薄酒何會得醉!天下事,少年心,分明點點深。”

寫完了後,左右護法嫻熟的收起了筆墨,然後張武對林大官人說:

“坐館!聽說無錫人對你非常不友好,伱寫在這裡牆上的詩詞,只怕保留不了多久,沒準過兩日就會被人剷掉或者塗沒了。”

難得張武提出合情合理的意見,林大官人就鼓勵著反問道:“那你說又該如何是好?”

張武轉頭就對驛丞說:“我們坐館寫在牆上的詩詞,都是更新社的重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