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活動不易,所以事實上很安全的。假使他走河南,沿途全是繁榮的城市,通都大邑地狹人稠,防不勝防,即使他能命令地方官派人保護他,也只能獲得一些丁勇民壯擺擺威風,只能壯膽卻派不上用場。所以,他必定第一步派黑狼會前來圖我,不成功便第二步調動成千上萬的兵馬護送,沿途戒嚴,步步為營。走河南道他就沒有這麼神氣了,走在街上也得防備我從屋頂用弓箭奪他的命。因此。我算定他非走這條路不可;他寧可和我在他佔絕對優勢的地方拼命賭運氣,不願在通都大邑中挨冷箭。”
“有道理。”千里追風點頭。“問題是,你能逃過黑狼會的圍攻嗎?”
“當然得靠運氣。但我佔有決定性的優勢。”
“你有決定性的優勢?憑你們兩個人?”
“除了喪心病狂見利忘義之徒,其他的人都會在明暗中助我。那些走狗爪牙都是他花重金請來的,固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光憑勇是不夠的。俗語說,好漢怕賴漢,賴漢怕死漢。有勇氣的人很多,敢死的人就沒有幾個了。我和龍姑娘就敢死。這就是我所佔的絕對優勢。”
“這個……”
“所以,你不要妄想阻止我。你不可能說服我,也不必用地方官的命來打動我。路上行刺不成,我會跟到京師,在京師要他的命。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我會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和時機,一舉要他的命。”
“你知道我們的暗殺站雖已取銷,但人手仍在嗎?”
“我不管你們的事,你也不必妄想幹涉我。”
“老弟……”
“你走吧,我忙得很呢。”林彥下逐客令:“我捉來的那些大小強盜,藏匿在附近,需要費神照料,沒有閒工夫和你打交道。我在此地等兩天,等強盜們的迴音,兩天內,附近恐怕全是強盜,你這位白道老英雄,最好及早迴避,碰上了你的老命恐怕難保。”
他是從溝崖爬下去的,那兒開闢了一條分為三段的坡道,可降下溝底直抵下面的窯洞。
千里追風知趣地退走,不再逗留。
不久,東北角不遠處的田野中,出現兩個青衣人,鬼鬼祟祟爬伏在北面的溝頂,機警地向下面窺探,久久方悄然撤走。
三更天,星月無光,氣溫急劇下降,夜風撲面甚寒。
三十餘匹健馬悄然從溝下接近,來自西南角,在兩裡止蹄,派了三個人看守馬匹,其他的人無聲無息地繼續前進,悄然接近扶溝八柳莊。
馬匹藏在溝左的下處凹入部,三個人把守在出入口的兩側,黑夜中,馬匹安靜地在裡面活動。
一個黑影從底部的溝崖向下降,利用繩索攀下六七丈高的溝崖,鬼魅似的接近了馬群,行動極為輕柔,細心地將馬肚帶用刀割斷,兩根馬肚帶割斷一根半。
三十餘匹坐騎,花了片刻工夫,乾淨俐落,未發出任何聲息。
把守在口子上的三個人,根本不知裡面有變。
黑影最後帶出一匹坐騎,掛臥在鞍側向外走。
黑夜中看不真切,口子上的三個人只看到馬匹,而不知鞍側掛有人。
“咦!這匹馬怎麼出來了?”一個人訝然向同伴說,閃出攔阻。
“嗯……”這位仁兄遠在三丈外,便悶聲叫著往下栽。
馬仍向外走,不徐不疾蹄下從容。
“喂!趙兄,你怎麼啦?”另一個人驚問,向同伴倒地處奔來。
“砰!”人又倒了,倒在先前倒地的同伴身旁。
第三個人一怔,已看出不對,剛警覺地拔劍,健馬已經來至切近,黑影先一剎那到達,劍出鞘還來不及揮出,勁風已經壓體,“噗”一聲右肩便捱了一記重擊,右手一麻,劍失手墜地。
接著,“砰”一聲摔倒在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