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咱都不是外人,你跟我說說,殿下在樓上見誰呢?” 樂志齋樓下,曹國公李景隆小聲的對王八恥笑問。 此齋分三層,皇太孫平日在最頂上辦公。等待被召見的臣子們,都在一樓候著。不過今日有些奇怪,來了好幾撥人,都以皇太孫在忙的緣由給擋了。就算是他李景隆,皇太孫的今臣,王八恥也一個勁的拿話趕他走。而且,這諾大的地方,只有王八恥一人伺候著。 他不能走! 好不容易如今落個實在的差事,皇太孫的大明禁衛軍指揮使,負責組建新火器軍。這些天忙得腳不離的,營房,軍官,士卒,戰馬等各項準備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差讓殿下旨了。 殿下給五軍都督府下道旨意,這事就名正言順了。 到時候他李景隆,就是大明禁衛軍的總兵官,多威風! “您別讓雜家找罵!”王八恥笑道,“您先回,等殿下忙完了,雜家轉告!” “別他!”李景隆順手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小把件兒,晶瑩剔透的和田玉佛,上面浸著一層光澤,一看就值不少錢,“不值錢的東西,不過是個老物件兒,老王你留著賞人用,現在你也是東宮的總管了,出手小氣惹旁人笑話。” “咱都不是外人,你就忍心攆我走?” 王八恥一見那東西,喜歡得不得了,但卻沒收,“曹國公,您害我。收了你的東西,回頭殿下剝雜家的皮!”說著,看看樓上,繼續趕人,“這當口不是您覲見的時候,還是回吧。你都說了咱們不是外人,您平日來,雜傢什麼時候敢攔過您?” 李景隆有些悻悻,一肚子邀功的話還沒和殿下說呢! 不過殿下不見,他也沒辦法,搖頭嘆氣往外走。 突然,樓上傳來一聲喊,“殿下!好殿下!來人呀!” “咦!”李景隆一愣,“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可來不及多想,那聲音喊得無比惶恐。王八恥嗖嗖的就衝了上去,李景隆自然是不甘落後。 這時候不表忠心,什麼時候表? 但剛上了三樓,李景隆馬上就愣住了。 只見老皇爺身邊的太監總管樸不成,扶著栽倒的皇太孫,一臉焦急,“傳太醫!” 而皇太孫,眼中佈滿血絲,嘴唇都被他自己咬出了血,似乎要吃人一般。 一瞬間,李景隆心中百轉千回。 “皇太孫單獨見皇爺的貼身太監?” “到底什麼事,皇太孫氣成這樣?” “我他媽是不是不該上來?” ~~~~ “殿下,您別嚇奴婢!”樸不成嚇壞了,朱允熥噗通的栽倒,顯然是急怒攻心,大聲道,“太醫.......” “別喊!”朱允熥低吼一聲,硬生生把喉嚨中一口鹹腥的液體嚥下去,腦海中嗡嗡作響,四肢一點力氣都沒有。眼前更是一片眩暈,幾乎看不見東西。 “別張揚!”不能傳太醫,他一個壯年男子聽到這種訊息都經受不住。若是傳到老爺子耳朵裡,不是要老爺子的命麼! 只怕老爺子聽不到一半,就已經倒下了! “孤沒事!”朱允熥繼續道,“扶孤起來!” 樸不成,王八恥惶恐的一左一右,架著朱允熥坐好。 窗外,奼紫嫣紅一片,鮮花爛漫。而此刻他的心中,猶如寒冬,滿是冰霜。 “王八恥,下去!”朱允熥繼續開口,“閒雜人等,靠近者死!” “奴婢遵旨!”王八恥不放心的看了樸不成一眼,然後退下,臨走時不動聲色的拉一下李景隆的袖子。 “我他媽走是不走?” 李景隆再次陷入糾結,“皇太孫只說讓老王走,沒說讓我走。我這個時候若是走了,萬一殿下有想法怎麼辦?” “可萬一殿下的意思,也讓我走。我不走留在這,殿下是不是更有想法!” 他這邊想著,朱允熥看著窗外的花海,慢慢的恢復情緒,壓制心中的激動和怒意。樸不成在後背,不住的輕撫他的背心,給他順氣。 王八恥又拽了下李景隆,臉色大急。 李景隆想想,也無聲的挪動步子,儘量不發出聲音。 “好奇害死貓,有些事裝糊塗最好!”他心裡想著,踩著樓梯,小心翼翼的下去。 就此時,看著窗外的朱允熥忽然開口,“原來孤的母親,還有大哥,都是被人毒死的!” 樸不成道,“殿下千萬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