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 朱高熾大胖臉上小眼睛裡目光清澈,臉上也呈現一種憨厚之態。 “這是自然呀!臣等兄弟三個最親近小舅,舅父也最疼臣等。所以每年無論寒暑佳節,臣等和舅父都會相互通訊,互送些當地的特產等物!” 說著,又笑笑,“外甥親近舅舅,舅舅對外甥好,那不是天經地義嗎?” 他說的理所當然,毫不作偽,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那為何之和徐增壽親近呢?”朱允熥又笑問。 “避嫌!”朱高熾說的一本正經,“大舅父位列五軍大都督,身處要職,臣等身為藩王之子,自然要避嫌!” “哦?”朱允熥又笑笑,“避嫌?避什麼嫌?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是瓜田李下?” 說著,又冷笑,“難道,在你們心中,孤就是那麼不饒人的,連你們親近舅父都多疑?” 他倆言語之間往來的速度飛快,聽得邊上朱高煦和朱高燧一臉懵懂。 好好的,怎麼忽然扯到舅父家裡了? “殿下恕罪,殿下心胸廣闊自然不會想什麼!”朱高熾笑道,“但京師之中,人多口雜,難免有喜歡逞口舌搬弄是非之輩。臣等又是藩王之子,多少御史言官都盯著,萬一......臣是說萬一,萬一有那想要邀名的人,在殿下這顛倒黑白,臣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說臣等倒沒什麼,若說說到大舅父反而不美!” “相比之下,小舅無權無職..........” “嗯,徐增壽無官一身輕,京中勳貴閒人一個,你們和他來往,就不用怕別人閒話是不是?”朱允熥笑著介面道 。 “正是,正是!”朱高熾笑笑,隨後微微嘆氣,“有時候,親情兩字,放在臣等身上,挺難的!” 他說完,又是長長的嘆息,胖乎乎的臉上滿是落寞和傷感。 彷彿,他是收了委屈身不由己一樣。 “死胖子會演戲!會說話!” 朱允熥心中罵了一句,嘴上笑道,“你呀,想多了!” 說著,繼續說到,“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們做得正,親戚之間的走動,旁人再怎麼歪曲,孤也不會信啊!相反,你們若是有事,即便是不親近,孤就不知道了麼?” “該走動走動,若是你們父親燕王,倒還是真要講一些避嫌之類的話!你們哥仨,想那麼多幹啥!” 說到此處,朱允熥話鋒一轉,“這次來京師,你們的住處安頓了嗎?” 這次和以往不同,上回他們哥仨可以住在宮裡,這次卻不行。 “要不!”朱允熥想想,繼續說道,“孤給你們安排!” “不用不用!”朱高熾忙道。 讓朱允熥安排,他們三個不是成了籠中鳥嗎?不是說話行事都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嗎? “挨著鴻臚寺的太原巷,有一處宅子是父王以前進京時的住處,臣等就住在那!”朱高熾忙道。 “嗚!”朱允熥點點頭,“也好!”說著,繼續笑道,“那邊可缺伺候的人手?回頭孤讓人撥些太監宮人過去!” “不缺不缺!”朱高熾又忙道,“臣等什麼都不缺!” “拋開孤的身份,你我是堂兄弟,方才你也說了親情一道,現在你何必跟孤這麼客氣!”朱允熥笑笑,“來人!” 王八恥低著頭,從外邊進來,“奴婢在!” “傳孤的口諭給內官監,讓他們派人過去,伺候燕王家的三位皇孫!”朱允熥大聲道,“還有,再看看那邊還缺什麼,缺的東西一概從宮中補過去!” “是!奴婢這就是辦!” 吩咐完之後,朱允熥笑呵呵的看著朱高熾,“不過孤一句話的事,你若再謙讓,就是疏遠了!” 朱高熾無奈,只能站起身,鄭重行禮,“臣,謝殿下隆恩!” 說著,橫著眼睛看了其他兩兄弟一眼。 老三朱高燧頓時醒悟,起身行禮,同時微微側身踹了朱高煦一腳。 朱高煦正滿腦子想著怎麼去見藍玉,“你敢踢........” 不過,他也馬上醒悟,跟著行禮。 “罷了罷了,都不是外人!”朱允熥笑道,“來來來,光顧著說話了,都沒吃菜。今日可是給你們的接風宴,等你們安頓好了,歇夠了再進宮來給老爺子磕頭!” 說著,繼續大笑道,“你們到了,十五叔也快到了,今年過年,熱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