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水米沒進,前胸貼後背,餓得眼睛都花了!) 朱允熥剛撂下飯碗,正在喝茶。 就見李景隆風似的進來,笑著行禮,“萬歲爺,大喜!” “哪來的喜事呀?”朱允熥笑著問道。 李景隆一臉喜色,“臣....嘿嘿...臣...嘿嘿.....”說著,忍不住的大笑,後槽牙都露出來了,“臣要當祖父了!” “嗯!” 朱允熥一頓,隨後明瞭,笑道,“壽陽郡主有喜了?” “正是正是!”李景隆忙不迭的點頭,門牙都跟著顫。 “你這廝!”朱允熥笑罵道,“鬧這麼大的陣仗,朕還真以為朝廷有什麼大喜事,原來只是你家的喜事兒!” “臣這不是高興糊塗了亂了分寸嗎?”李景隆依舊大笑,“臣也是剛得了訊息,就忙不迭的來告訴萬歲爺。”說著,繼續笑道,“臣就這麼一個嫡子.....”說著,忽然又頓住,瞬間變得有些哽咽來,“一轉眼快二十年了,如今他要做父親,臣也要做祖父了!” 男人的一生,其實大部分時間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而是為了家庭。少年時或許還有鮮衣怒馬的夢,人至中年之後,就滿是老婆孩子子孫後人。 朱允熥見他如此,柔聲笑道,“你的家喜也是喜,朕好些日子沒聽到喜事了,回頭讓人給你包個大紅包!” 李景隆頓時轉悲為笑,上前幾步,“那個....萬歲爺。當初太上皇他老人家在的時候,可是答應過要給臣的孫兒起大名的!那個...如今他老人家不在了...臣斗膽,舔臉求您給個恩典!” “好!”朱允熥笑道,“等孩子降生的時候,朕親自起名!” 聞言,李景隆大喜,然後雙手合十,嘴裡振振有詞,“祖宗保佑,我李家誕下麟兒....男娃男娃男娃....” “德行!”朱允熥笑罵。 “臣就這點盼頭!”李景隆嘆口氣,“承蒙萬歲爺您的錯愛,論爵位臣到頂了,論官職臣也到頂了,論家財那也是幾輩子吃用不盡!”隨即,他又嘆口氣,“臣說句真心話,現在臣是無慾無求順其自然。除了想著多伺候伺候萬歲爺您之外,想的就是讓李家如何開枝散葉!” 說道此處,忽然一笑,“若是臣命好,再過個七八年,膝下一群孫輩。臣到時候就什麼都不幹,就整日帶著小孫子們,可著京城內外玩兒!” 朱允熥喝口茶,呵了一聲,然後揶揄的說道,“你捨得無官一身輕,含飴弄孫?” 李景隆一怔,忙道,“別的臣都捨得,就捨不得萬歲爺您!” “別的都捨得!”朱允熥心裡重複一句,看看李景隆,正色道,“官紳一體納糧當差的事,你心裡清楚吧!” 見皇帝問詢國事,李景隆頓時收斂笑容,鄭重道,“臣清楚!” “這新政對的可不只是士紳!”朱允熥又道,“還有在朝的官員,貴戚,乃至朕的族親!” 李景隆腦筋飛快的運轉,“旁人那臣不知道,反正臣這裡,萬歲爺您怎麼說臣就怎麼做!別說是納糧,就是田莊都交還國庫,臣也沒有半個不字!” “呵!”朱允熥一笑。 他知李景隆這話不假,倒不是說他李景隆多高風亮節,而是李家壓根就不在乎免掉的那些皇糧賦稅。 老李,可有錢得很呀! “你是沒怨言!”朱允熥又道,“可其他人呢!”說著,嘆口氣,“文官們覺得,既然已是官身,那就貴賤有別,怎麼能和庶民一樣交糧納稅呢?武臣們也會想,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換來的功勞,卻要和尋常百姓一樣,皇上不公啊!” “萬歲爺,文官那臣不敢妄言,但是武臣這...”李景隆上前一步,“誰要是那麼想,誰就是傻子!” “哦?此話怎講?”朱允熥笑問。 李景隆清清嗓子,“臣已藩王移藩,我大明對緬用兵為例,看似是萬歲爺您為了大明宗室找出路。實則何嘗不是為了勳貴武臣找出路?” “勳貴武將之家,想要前程自然用軍功說話。臣再說句不好聽的,就田裡那點出息,哪有出去打仗搶...撈的快!” 聞言,朱允熥一笑。 “出兵放馬,哪怕是手上沾的油都比莊稼地裡的多多了!”李景隆又道,“這本賬只要不傻,就都能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