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嚕....” 南書房值班處,幾位大臣哭笑不得的看著朱高熾的方向。 後者是坐著,可腦袋卻低垂著,閉著眼睛一陣陣的打著呼嚕,顯然是睡著了。 王八恥抱著拂塵快步進來,見朱高熾如此也是一愣,然後走到他身邊,輕聲呼喚,“殿下!” “呼....呼嚕....”朱高熾的腦袋隨著肚皮起伏。 “殿下!”王八恥不得不加大聲音。 “嗯!啊!?”朱高熾猛的睜開眼,擦了下亮晶晶的嘴角,帶著滿滿的睏倦,“王總管?” 王八恥一笑,“皇上叫您呢!” “哦!”朱高熾懵懂的起身,“天熱,犯困,哈哈!”說著,看看自己的袍服還算周正,扶了下腦袋上的金冠,挺著肚子跟在王八恥的後邊。 王八恥走了幾步,回頭看看朱高熾,“殿下,您快著點,萬歲爺挺急的!” “哦哦!”朱高熾忙不迭的點頭,但隨即站在原地,“等會!我這酸梅湯喝的有點多,我先解個手!” 說著,鑽進旁邊的解手房中。 緊接著嘩啦啦的聲音傳來,讓連廊下的王八恥不住的皺眉。 “行了!”稍候片刻,朱高熾從裡面出來。 王八恥瞥了一眼朱高熾的靴子,又是無聲搖頭。 ~ “臣,參見皇上!” 朱高熾進殿,悄悄看了一眼低頭忙碌的皇帝,恭敬的行禮。 “嗯!”朱允熥抬頭應了一聲,聲音淡淡的好似沒什麼情緒。 然後,君臣之間就是漫長的沉默。 朱高熾半彎腰站著,站了一會就感覺腰痠背痛,腦門上黏糊糊的全是汗。 忽然,朱允熥開口,“你心裡在想什麼?” 朱高熾微微縮脖,“臣,沒想什麼!” “那怎麼冒汗了?” “臣!”朱高熾眼珠轉轉,“今天酸梅湯喝的有點多!” 朱允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猛的把黃子澄等人的奏摺呼啦一下甩過去,聽不出喜怒的開口道,“出息了!能支使動御史了!” “媽的!就知道這些清流不靠譜,容易被丫看出來!” 朱高熾心中罵了一句,低頭撿起奏摺,訕笑兩聲沒說話算是預設。 “彈劾李景隆,你的主意!”朱允熥又張口道,“跟朕說說,為何?” 朱高熾嘆口氣,上前道,“皇上是問,臣為何讓御史彈劾而不是自己彈劾。還是問臣,為何要讓他們彈劾曹國公李景隆呢?” “有區別嗎?”朱允熥看了一眼身後的帷幔。 “其實也沒什麼分別!”朱高熾又嘆口氣,“因為有些話臣來說,皇上您是不會聽的!”說著,他抬頭看向朱允熥,“皇上信他,超過信臣。而臣要是說多了,您非但不會聽,可能還會惱!” 這一句話,直接戳到了朱允熥的肺管子上。 “其實皇上您為何信他,臣也能理解一二!”朱高熾又開口道,“曹國公是貪財,但錢財大多來的還算是正道。既不貪汙納賄,又不賣官鬻爵!” “不拉幫結夥,不擅自專權。不仗勢欺人,也不狐假虎威。只要皇上交代的事,無論好不好乾,無論背不背罵名,無論見不見得光....他都能做的很好,百無遺漏!” “臣也更知道皇上您的難處,他能做事,還能給皇上解憂,善解人意長袖善舞!皇上您身邊需要這樣的人,但是.....” 說著,朱高熾抬頭道,“但是,您想過沒有。您喜歡這樣的人,那朝堂之上日後就都是這樣的人,那就有許多個李景隆。人人都會用手中的權利,給自己弄點...還算說得過去的利益!” “小利加在一起就是大利,小錯堆疊起來就是大錯。” 朱允熥沉默的注視著朱高熾,“說下去!” “松江張家棉布工坊的事,直接捅到了臣這,是臣給壓住的!臣也不想壓,可這樣的事鬧大,難看的還是皇上您。”朱高熾又道,“這樣的事,不是一兩次了。曹國公也好其他勳貴也好,家裡的門人這幾年沒少吞併人家的產業。也不能說是吞併,說強買合適些!呵呵,他們看上的產業,誰敢不賣呢?” “從臣的角度來看,或許這種事,可能是李家的門人扯虎皮做大旗。但從外人的角度來說,這是不是...都是皇上您...縱容他才有的後果?” “新政是不患寡而患不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