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 乾清宮中,朱允熥聽見外邊的動靜,不悅的皺眉說道。 他懷裡,左邊是親閨女丫丫,右邊是小姑母小福兒。 小丫頭比男娃子可人多了,兩人正乖巧的給朱允熥畫畫看。 朱高熾從外邊進來,見了這一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嘛! 大臣們在外頭忙死忙活的,你丫跟著抱孩子玩呢? “上前來說!”朱允熥又道。 “遵旨!”朱高熾悶悶的說了一聲,繼續朝前走。 下一秒,嗷的一聲,腳腕上一疼。 低頭一看,卻是踩了一隻趴著睡覺的橘貓的尾巴。他腳脖子讓那貓,直接給抓了一把。 “嘶!”朱高熾心中運氣, 可還不等他說話,朱允熥懷裡的小福兒就皺著鼻子哭了起來。 “熥哥兒,他踩了我的貓!”小福兒哭道,“那是爹留給我的貓!” “好好好!回頭我讓他給你賠不是!”朱允熥安慰著小福兒,衝著朱高熾說道,“你走路怎麼也不看著,那麼大的貓你沒看見?”說著,又搖頭道,“你這大身板,幸好是沒踩它肚子上!” “怎麼不把它腸子踩出來?” 朱高熾心中暗罵,但還是恭敬的上前,“皇上,實在是十萬火急,臣倉促之間沒顧上!”說著,雙手捧著奏摺。 王八恥上前一步,把奏摺接過,轉呈過去。 “你他媽沒長手?”朱高熾心中又罵。 此刻朱允熥的臉色也鄭重起來,放開兩個小丫頭,“外邊玩去吧!” “是!”丫丫和小福兒牽著手,笑呵呵的走了。 那隻抓了朱高熾的橘貓,不知從哪兒又冒出來,跟在她倆的腳邊。 ~ 朱允熥開啟奏摺,剛看了一行,就怒不可遏。 “哈!哈!哈!”連笑三聲,“千古未有之事,竟然發生在本朝?” 奏摺是山東布政司布政使潘伯庸所上,山東的舉子罷考了! 再細往下看,是李至剛在山東查得太嚴,連續處置了二十多名,名下超額掛著別人田地計程車紳,還罷黜了十七名舉人的功名,引得士紳和讀書人紛紛不滿。 其實早在上個月,就有摺子送往京城,全是彈劾李至剛的,但全被留中不發。 “下個月就是八月,八月正是鄉試開科!”朱高熾開口道,“臣前些日子剛跟山東布政司還有學正等透過信,今年的鄉試乃是...乃是頭等太上皇龍御歸天之後的第一顆,務必要慎中又慎....” “罷考?”朱允熥神色冷峻,“哼!嚇唬誰呢?” 說著,抖抖手中的奏摺,“誰帶的頭?” 這不是小事,這事對國家權威的挑戰,而且發起挑戰的,本就是國家的既得利益階層。而且,涉及的人數,還是一省數百學子,集體罷考。 “現在還不知!”朱高熾說道,“摺子上只說了,學子們集會鼓譟,沒有按照往年的章程,遞交學籍。且...您往後看,還有學子們要上京告狀。說李至剛是酷吏,讓皇上正本清源....” 啪! 朱允熥直接把手中的奏摺,重重的拍在了御案上。 “潘伯庸這個山東佈政,不用幹了!”朱允熥怒道,“來人!” “奴婢在!”王八恥趕緊出現在門外。 “何廣義那狗才死哪裡去了?山東出這麼大的事,他一點風聲都不知道?”朱允熥怒道。 “奴婢這就去傳!”王八恥趕緊下去。 ~~ 殿中,朱允熥站起身,煩躁的來回踱步。 “一省學子集體罷考,好嘛,是衝著李至剛嗎?這怕是直接衝著朕吧?” 朱允熥這話,朱高熾沒敢接。 新政的策略是先北後南,逐步推進。但是沒想到,在北方就遇到這麼大的阻力,那在南方呢......? 一整個行省的學子集體罷考了,那日後其他省份也學著如此,朝廷的公信力何在? “朕倒要看看,到底誰這麼有能耐,能拉著一省的學子,寧可功名不要,也要罷考!”朱允熥又怒道。 朱高熾聞言,知道自己再沉默,可能就要承擔怒火。 “皇上,現在只是山東一省!”朱高熾開口道,“李侍郎馬上還要去河北還要去河南....這幾個省,本來就文風不盛,再這麼下去就傷了讀書人的心!” 說著,他頓了頓,“而且,將來到了南邊。那可不是一省幾百人的事,而是....而是